兒子著急?
朱明玉哪兒能不著急,可跟宋舒彥說兩句,兒子就說:“媽,沒有合適的,先等等!我保證結婚,行不行?”
他都這麼大一個人了,做媽的三年前沒能強按著他的頭結婚,現在也沒辦法做到。
如今朱明玉和阿芳兩個人在傅家吃飯,別說老宋家裡吃陽春麵了,傅家家裡也是非常簡單,一葷兩素,兩個素菜還是家裡後面田裡的菜。
雖然傅家不缺錢,在這樣的日子裡,從上到下都厲行節約。
此時報紙上都在各大報紙都在刊登今年江淮水災的情況,說是江淮水災,哪裡僅僅是江淮?從黃河到珠江都在泛濫,從四川到長江口,到處都是被淹的城鎮,從報章上得知,僅僅高郵一城就有萬人死於大水。
秦瑜從手提袋裡拿了一封信給傅嘉樹,傅嘉樹一看上面是德文:“我又不懂德文,喬希那兒好些了沒有?”
“更糟糕了,德意志銀行已經開始擠兌了。科恩工廠招聘三個崗位引來一千多個應聘者。”喬希因為聽了秦瑜的話,在一年錢已經把錢轉成黃金,轉入相對安全的英資銀行,但是這是一場席捲全球的大蕭條,德國和日本在這個時代依賴出口的國家,出口下降都超過了50,失業率爆增。
記得上輩子一本書裡說,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都像牲口一樣才能活下去。這不是說中國,而是包括歐美這樣的地方。
秦瑜跟傅嘉樹說:“其實伯伯說得對,國聯哪兒能給你援助?各國都一屁股爛賬呢!”
傅嘉樹被媳婦兒天天灌輸,他嘆:“只怕是東洋人趁你病要你命!”
這話不知道該說一語成讖,還是說該來的總要來,民國二十年九月十七日,晚報剛剛說國際聯合會動員會員國和非會員都對處於有史以來傷亡最為慘烈的水災當中的中國施以援手。
幾天後,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在報道九月十八日那天發生的“瀋陽事變”。讓國民震驚的是中國軍隊居然放棄了東三省,一時間學生湧上街頭,國民群情激奮。
興華、海東等廠門口掛上了白布所書“國難”、“國恥”的字樣。
在這種情緒之下,還需要面對一個現實,這場水災全國有五千多萬人受災,上海距離受災嚴重的蘇北很近,街頭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民。
秦瑜知道,此刻白銀流入有多快,兩年後抽離就有多兇猛,此刻擴產是飲鴆止渴,她應該跟著投機的資本一樣,去炒地皮炒房產,然後到潮水褪去的時候,拿著白銀去海外投資。
但是,在和家人還有宋家父子相商之後,宋舒彥第一個決定:“當之前沒賺到,也當自己看不清,繼續投下去。”
“銅錢銀子賺不完的,就這麼辦。”興華銀行這次沒有拉上達美,畢竟是明知是坑還要跳的事兒,可以坑自己,不能坑好友。老傅給海東再次放款,反正兩家本來就綁在一條船上。
老宋也沒能捨得讓侯老闆賣掉閘北的廠房,那裡有著一千多個蘇北來的工人。
秦瑜手裡的興華的地產,她只能更加小心地應對,希望能利用自己的先知,能……希望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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