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陛下覺得不舒服,那便好好休息,什麼時候想繼續了再繼續。”初墨禪的話在明晃晃地告訴雲岫,你逃避了也沒有關係。
他其實一直很會拿捏雲岫的軟肋。
又或者說,其實他也清楚明白雲岫身上有著普通人的軟弱之處。
“我真的做的不夠好。”雲岫輕聲說道。
“沒有,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初墨禪爭辯道。
“你真奇怪。”雲岫望著幾乎貼到了自己身上的鳳君,他們雙目對視。
他的瞳眸不見銳利,很深邃,像是濃墨重彩染上的山水畫。
“也就只有陛下能容忍我的古怪了。”初墨禪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你不古怪,比甲方好說話。”雲岫緩緩起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甲方?”少年鳳君的眼中似乎流露出疑問。
“就是負責出錢找人辦事的那方。”雲岫簡單解釋了一下。
其實,這個世界,也就只有她的鳳君能容忍這般普通又古怪的她了。
後面雲岫也不知道啥時候就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想趕早朝卻發現已經到午飯飯點了。
阿箬走到雲岫面前,說道:“陛下,鳳君請您先過去用餐。”
一頓乾飯之後,雲岫後知後覺發現外頭已經跪了一溜的人。
都是來請罪的。
為首的是昨日的那個管事。
原來這管事為了讓家中人能夠享受進宮的福利,不斷花錢疏通關係。
然後親族一個幫一個……
昨日那鐵匠還是沾親帶故的。
昨天跟她扯皮條就是不想把自己給供出來。
“小的昨日回去思量再三,心中惶惶不安,此乃欺君之罪,罪責全族,還望陛下念在小的主動自首的份上,求您饒了小的這一次。”管事跪下求饒。
“今日起,嚴查各個工匠,凡不達標者,杖責三十,收回奉銀,逐出宮去。且貪墨款項者,十倍罰之。”雲岫看著這管事,心中火冒三丈。
果真還是應當整治。
那為首的管事聽見雲岫的判罰,連連求饒,三十大板,屁股墩兒不要了?
雲岫聽著一溜人的求饒聲,沒回頭看,直接轉身準備離去。
見到初墨禪未曾動身,回身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輕輕望向他,熟料初墨禪微微一笑,說道:“今日墨禪還有些公務尚未處理,不若陛下先去荒地忙碌,待會兒墨禪再來尋陛下。”
雲岫聽完當然表示理解。平常批奏摺真的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更何況最近還有三天兩頭彈劾她的人,怕是自家鳳君連脾氣都要給氣沒了。
雲岫眼中脾氣已經沒了的鳳君,在她轉身之後,表情卻直接冷了下來。
管事的原以為今日要被杖責連帶著親族一起給趕出宮去了已經是很可怕倒黴的事情了,可沒想到令她更絕望的事情出現了。
那個來送訊息讓她快些向小皇帝求饒的小侍君突然出現在了鳳君的身側。
“你你……怎的在此?”管事看著阿箬,表情愈發惶恐。
“陛下還是心軟了些,居然只是給了你杖責之刑。”初墨禪坐在主座之上,手中捏了一個精緻的小茶盞,還是雲岫方才握在手中的那個。
管事連忙爬向阿箬說道:“貴人貴人,不是您說只要小的向陛下坦白,就能讓小的安穩度過下半生的麼?陛下是再仁慈不過的心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