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可以尋一些人文風物的書給我瞧瞧麼?”
阿蠻看著這個孱弱不已的女子,壓下心中的嘆息點頭同意。
“想來殿下曾經聽聞過舊朝皇后曾去長甘寺求藥。”阿蠻說道,“只是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好事呢?陰陽調和,自然之道,若是違逆,必有天譴。所謂求藥,其實是試藥,現在吃下的藥,是前朝許多柔弱閨閣女子殊死一搏試得的良方。”
“真的是良方麼?”雲岫聽聞這番話,心中有些酸澀。
“殿下其實並不笨啊,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好事都讓人給佔全了,此藥名為‘厲’,便不是什麼溫良補藥。我們會短壽早夭,狂躁易怒,甚至可能還會聲音粗啞,曾經的柔美早就被摒棄,世人審美豈能不知美?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所捨棄的東西。”
“至少不會受欺負了。”雲岫揉了揉阿蠻的頭,“我真的很欽佩你們。”
阿蠻感覺到了一陣柔軟,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戳。
高大的女子用盡最輕柔的力氣幫阿岫解開了方才勒頭皮的髮型,她望著銅鏡之中的雲岫,用木梳再次幫她梳順長髮。
“殿下,曾經阿蠻以為你在這裡活不過三月,你同我們此處的女子真的太不同了,如此格格不入,你幾乎有著這裡所有女子都厭惡的特質。漂亮,易碎,還容易哭。你太容易對人心軟了,這世道欺負的便是你這樣的人。”
後來,雲岫竟然還成了帝王。
這樣的結果,阿蠻既意外又不意外。
她身邊的初墨禪本就不是池中之物。
甚至此時此刻,阿蠻都覺得雲岫這個皇帝還能繼續當下去。
雲朝嵐忙完就來看望雲岫,看見雲岫被阿蠻梳了一箇中性的馬尾,看著雖說颯爽了些,可是似乎還是挺疼的樣子。
“不若阿朝去尋幾個梳頭好看的侍從專門幫姊姊束髮吧,姊姊喜歡什麼首飾,阿朝也去幫姊姊定製。”雲朝嵐直接解開了阿蠻好不容易梳好的長髮,“或者阿朝來幫姊姊梳。”
少年人手其實很巧,白皙的指節在烏髮之中穿梭,很快便編好了一個漂亮的盤發,雲朝嵐從木盒之中取出了一個髮簪直接簪到了雲岫的髮鬢之中。
髮簪上是一朵漂亮山茶花,綴了幾顆漂亮的珍珠。
白色的茶花精緻又漂亮,阿岫看著自己的髮型,彷彿又重新回到了曾經和阿朝相依為命的時候。
“以前姊姊把頭髮都賣掉了給阿朝湊學費,阿朝就發誓以後把姊姊的頭髮再養回來,用最漂亮的首飾彆著。只是後來姊姊都說自己在加班。”說到後面,雲朝嵐的語氣甚至生出了幾分委屈。
阿岫輕輕握住了雲朝嵐放在她肩胛上的手,抬眸看他。
女孩的瞳眸清晰地倒映著阿朝的模樣。
“沒關係的,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阿朝快快樂樂的就好。”
女孩都會在意著自己的長髮,自己的衣裙,自己的樣貌,只是生活的重壓往往會讓人容易漸漸遺忘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