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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阿岫此時沒有一絲絲身為穿越者的爽感,那還真的是假話,畢竟這樣一種優勢在這樣一個時代是罕見的,可是這樣的優勢背後帶來的結果卻並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她隱約覺得自己似乎也不能在這裡久留了。
那日雲岫到了午後才出門走了走,屋外已經有了積雪,她想起當時老闆郎回來時身上也有些落雪。
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整個京都都被籠罩在白茫茫的一片雪海之中,阿岫穿了一身素衫在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其實有些茫然恐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現在只希望自己多慮了。
馬車的軲轆聲在她耳邊響起,她回眸一看,就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阿岫也有些愣神,如果不是那一點若隱若現的眼瞼小痣,她幾乎又要將他認成另一人了。
“玉公子午安。”阿岫打了個招呼。
“女君午安。”玉檀奴在車上輕輕頷首。
阿箬在一旁墊了踩腳,玉檀奴從車上下來,他今日也和阿岫一樣著了一身素衫,少年的身量單薄,烏髮如瀑,朱唇似乎成了這白茫茫雪海之中唯一的一抹豔色,連阿岫看了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句美人纖弱昳麗。
他將暖爐遞給了阿岫,溫暖的指尖和阿岫的手背擦過,阿岫感覺手背有些熱熱的,她的面頰也有些紅了,她從未和異性這樣接近過。
只除了初墨禪。
偏偏跟糟了孽緣一般,她和這張臉還過不去了。
“女君似乎很是煩憂。”
“還好啦,只是有時候想不明白一些事情,我很害怕自己做不好事情,而這件不好的事情會帶來我無法估量的後果。”阿岫含糊地說著自己的煩惱。
一聲輕笑在阿岫耳邊響起。
阿岫一瞥眸就瞧見美人含笑的模樣,他的年歲瞧著不比她大,偏偏一副老成的模樣。
“女君何必苦惱這來日未知之事,有些事情,想做便做了,何必擔憂什麼後果。”
“可這件事情或許會帶來很不好的後果,可以說是牽扯人命的那種。”後半句阿岫還是鬼鬼祟祟地在玉檀奴耳邊說的,“當然我是不會殺人放火的。”
“若是女君真有那般殺人放火的魄力,或許檀奴早就離了那虎狼之窩了。”
玉檀奴的最後一句話,雖說是調侃的語氣,卻總讓阿岫覺得對方好似話中有話。
天上又開始落雪,旁邊的阿箬適時上前撐傘,卻被玉檀奴伸手接過,阿岫還在發呆想事情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體貼地為她撐了傘。
金銅小手爐,青木油紙傘,二人獨步於雪景之中倒是又成了另一番景緻。
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了,走久了阿岫也有些累了,剛想停下歇腳的時候就撞過來一個瘦小身影,阿岫想著總不好讓對方衝撞到玉檀奴,便本能地擋在了玉檀奴面前,反倒是一下子倒在了雪地上,而玉檀奴反而成了墊子。
少年將她護得極好,阿岫那時光顧著注意那瘦小身影,都沒注意到這身下的少年瞧著纖弱,這護犢子的氣力卻是不小的。
撞人的小石頭被阿箬拉住,阿岫起身之後先檢視了肉墊子的狀況,之後才轉身把注意力給了那瘦小身影。
在她的注意力被轉移時,阿岫沒有注意到那平日溫柔的解語花神情早就陰沉了下來。
阿岫發現對方是個五六歲的小孩,身材瘦弱,模樣卻兇得很。
方才這小孩撞過來,手中攥著的就是阿岫的錢袋子。
“你這是搶我銀子麼?”
小孩沉默不說話,手中就是死攥著錢袋子。
阿岫這時才注意到這孩子的身上也有不少傷口。
約莫是個受傷的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