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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蘭娘,這次你倒是運氣好,竟然僥倖入了殿試。”張徽娘看著這個病懨懨的女人,心中都不自覺地輕慢。
這女子,都不知道傻乎乎地為她們張家女子做了多少次嫁衣了。
這些年,連連考連連不中。
這次以為進了殿試就有希望麼?
她張家背靠的可是吏部尚書!
有所廕庇,哪裡會是這種已經族破家亡的女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林蘭此時看到自己入了殿試,看著張徽娘都沒那麼討厭了。
她現在缺少的就是一個在陛下面前證明自己的機會。
這個殿試或許就是她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既然張家娘子這般信心滿滿,那麼某就在此祝願張家娘子早日達成所願了。”林蘭說道。
之後在張徽娘還沒開始發作之前,她就拉著花奴逃開了。
花奴被林蘭拉著,眼前的女子現在真的瘦削了不少。
他是眼睜睜地看著林蘭瘦下去的,她現在這副模樣是為了這科考應試廢寢忘食。
他也知道林蘭如此努力為了科考是為了什麼。
林家需要伸冤。
林蘭在春風十里閣掙錢養家,幾乎被身邊的舉子都嘲笑了個遍,許多人都以此嘲弄她屢屢不中第就是因為耽溺於享樂之事。
想到此處,花奴都不由得冷笑。
都道世人愚昧,恐怕真做不得假,連讀了聖賢書的讀書人都能如此,更何況那些尚未開蒙的普通百姓呢。
在花奴失神之際,林蘭不知為何突然倒了下去,花奴幾乎是下意識地直接抱住了她。
“阿蘭阿蘭……”花奴用手拍著林蘭的面頰,她卻依舊昏迷不醒。感受著掌心滾燙的溫度,花奴這才意識到林蘭竟然已經燒得這般嚴重了。
周圍人對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甚至有著方才和張徽娘一起的舉子又開始嘲諷林蘭。
花奴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一咬牙,直接將林蘭橫抱,衝進了醫館之中。
大夫檢視了林蘭的狀況,說道:“怎的現在才帶她來看大夫?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要燒成傻子了。”
花奴的淚珠子從面頰上滾落,他坐在林蘭身旁,伸手握住了林蘭蒼白瘦弱的指尖。
她的額頭是滾燙的,指尖卻是冰涼的。
藥童取了熬煮好的中藥遞了過來,花奴伸手接過,輕聲喚醒了林蘭。
“妻主,醒一醒,該喝藥了。”花奴的聲音溫柔極了,他現在真的很害怕眼前人會倉促離開。
他不能沒有林蘭。
二人初見之時,他就對她一見傾心了。
女子體態風流,眉眼令人見之難忘。
花奴想著,或許那便是女子對男子一見鍾情時時常所說的見色起意。
他對林蘭,便是如此羞於啟齒的戀慕。
後來她刻意疏離了他,花奴也不在乎,甚至使了下三濫的伎倆讓林蘭對他負責。
事實證明,他確實成功了。
可是這樣的成功令花奴的內心終究是不安的。
在這段感情之前,自始至終強求的唯有他一人。
林蘭孑然一身習慣了,獨自一人她能活得開心,有他的陪伴也能活得不錯。
“妻主……妻主……你千萬不能有事。”花奴喂完藥,絮絮叨叨地在林蘭的耳邊說話。
林蘭睜眼之時就見到花奴一副哭紅了雙眼的模樣。
她的頭依舊很疼,林蘭艱難地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淚,說道:“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麼。”
女人虛弱地靠在軟塌之上,長髮披散,面色蒼白,卻還是下意識地先安撫在自己眼中更處於弱勢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