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無相,茹素並非強求。”釋空的回答也頗有意思。
“哈哈哈,真有意思,如果有朝一日我真想如此,必定來尋大師剃度斬斷煩惱絲。”阿岫並未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她向來性子懶散,如果真讓她晨昏定省、吃齋唸佛,那還是殺了她罷。
見她也並沒有那樣的意思,釋空也並沒有繼續強求什麼,只是多看了雲岫幾眼,眼神之中透露著一股子看透世事的樣子。
看樣子說不定真是個大師,雲岫想道。
釋空不久便和二人告別,一直沉默的玉檀奴忽而拉住阿岫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岫真要出家?”
“只是隨口的打趣罷了,這花花世界我還沒看夠呢。”
她從臺階上緩步下來,彎腰團了一個雪球往遠處砸去。
寺廟的後院之中有一片竹海,此刻翠竹染雪,順著石階而上,阿岫往下望去,心中湧上了一股難得的平靜安寧。
“真好看,你快上來。”石階陡峭,阿岫伸手拉住玉檀奴的手。
陽光從竹林之中傾瀉而下,此時的雲岫身上染上淺淺光暈,指尖在陽光之下白的透光,她低眉垂眸的模樣真真像極了悲憫世人的觀音。
初墨禪感覺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要抓不住她了。釋空的那句話令他的心亂了。
若是她……若是她……
初墨禪最怕的便是雲岫的離開。
“岫寶。”他出聲喚道。
今日是臘月二十。
阿岫回眸看他,表情有些疑惑,似乎並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叫她。
“隨我來。”初墨禪這時的步子快了起來,二人很快登頂。
竹海之上,有一座九層石佛塔,上面掛滿了經幡。
紅色的經幡隨風而動,一條經幡落在了雲岫面前,上面寫著阿岫的名字。
名字下面是一行行整齊的小楷,上書的內容是《藥師經》的片段。
阿岫望著石塔,每一條經幡都有她的名字,上面都有《藥師經》的內容。
“這石塔是我多年前捐贈所建,先前只為求個心安,如今所求不過阿岫平安喜樂。”
少年語氣虔誠,阿岫聞言不由得攥緊了手中落下的一條經幡。
“你為什麼待我這般好?”阿岫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從一開始,其實阿岫就能感覺到玉檀奴對她過分的好。
這樣的問話,令少年沉默了一會兒。
“檀奴自是因為心悅於女君。”我愛極了殿下,為你求的定是這世間最好的。
這樣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阿岫也難得沉默了下來。
她從未被如此直白地訴諸喜愛。
二十多年了,她從未和被愛這兩個字聯絡起來過。
“為什麼心悅於我呢?”阿岫第一次因為感情的事情茫然。
“因為女君很好,溫和又仁善。”玉檀奴輕輕撫上她的面龐,濃密的長睫掩下了他眸中的執著瘋狂。
“我也有很多缺點,我膽小怯懦,甚至會命薄早夭,我實非良配,你若是因為我答應你贖身而如此,真的沒必要把自己搭在我這樣一個無用的病秧子身上。”阿岫並沒有被玉檀奴的話說服,她覺得這少年年歲尚小,只是一時被她的樣子和溫柔迷惑了而已。
所謂溫柔刀,她對眾生都會是溫柔的。
而玉檀奴想要的喜愛,便是一份偏愛。
眾生之中,唯愛卿卿。
“你很好。”玉檀奴固執地說道。
當玉檀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神色驟變,很快察覺到周圍氣息突變,立刻抱住了雲岫躲到了石塔之後。
阿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瞧見幾道飛箭迅速從二人身邊擦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