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遠頷首贊同,示意林寒繼續。
「你可以有酒肉朋友,但其心必須正。」林寒道。
楚沐不禁撓頭,「知道了,嬸嬸。」
林寒見他態度敷衍,就忍不住皺眉,轉而一想楚沐打小沒爹沒娘,祖母慣著,叔父不慣他也沒空整天盯著他,她今天的這番話保不齊楚沐以前都沒聽過,讓他立即銘記於心著實有些難為人。
「寶寶他們在後面,你去看一下別打起來,我和你叔父說點事。」林寒道。
楚沐詫異,「這就完了?」
「還想讓我說得口乾舌燥?」林寒瞪著他。
楚沐連忙說:「沒有,沒有。」拔腿就跑,端是怕慢一點林寒繼續唸叨。
楚修遠一直旁觀,發現林寒方才若有所思的一幕,待楚沐走遠就問,「夫人是不是還沒說完?」
「將軍看出來了?」林寒很是意外。
楚修遠笑道:「你我相識多日,這點都看不出來,我對這個家未免太不上心。」
「那我就直說了?」林寒試探著說。
楚修遠:「夫人直說便是。」
「將軍怎麼看出那人志大才疏,好高騖遠?」
楚修遠想一下,「我到那邊裝作和他閒聊,問之以是非而觀其志,諮之以計謀而觀其識,很容易就試出來了。」
「楚沐沒有。」林寒道。
楚修遠明白她想說的是,楚沐怎麼就沒發現。
「楚沐很少跟他朋友談論朝中大事,多是聊些城中趣事。」楚修遠回想一下楚沐和他別的朋友相處的情形,「他認為他那個朋友樣樣好,聽他誇誇其談不會覺得他眼高手低,反倒認為他志向遠大。」
林寒想想有可能,楚沐才十八,今年初入朝堂,除了練兵出征,還未接觸到時事,對很多事情不瞭解實乃正常。
「我瞧著楚沐並不服氣。」林寒道。
楚修遠:「夫人有何高見?」
「醉之以酒而觀其性,期之以事而觀其信。」林寒脫口而出。
楚修遠的眼中布滿笑意,他這位夫人果真不是常人。
「將軍笑什麼?」
楚修遠:「夫人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啊?」林寒驚訝,對上他的笑容,莫名心慌,「那將軍,將軍打算怎麼做?」連忙用話語掩飾她的反常。
楚修遠仔細想想,「我出面不合適。改日讓袁浩帶上楚沐去試試。」
袁浩是楚修遠的部下,也是他朋友,比楚修遠年長三歲,也是看著楚沐長大的。由他出面,楚沐懷疑他目的不純,也不敢不給他面子。
「將軍這個辦法極好。」林寒想通其中關鍵不吝誇讚。
楚修遠搖搖頭,「多虧夫人機智。」頓了頓,「此事權當已過去,免得那小子起疑。」
「這是自然。」悠閒的日子林寒還沒過夠,轉身就把此事拋開,一心「對付」大寶寶。
然而,悠閒的日子過得格外快。
六月十二,休沐日,天陰沉沉的,看起來要下雨,早膳後楚修遠就讓楚沐在家看孩子,他和林寒帶著奴僕衛尉前往東市買首飾。
楚修遠之前提議林寒再買幾個,實則是話趕話說出來的。這幾日他想了想,即使他和林寒拜堂那日林家人不過來,往後去林家,林寒還是要穿金戴銀,否則他和林寒的耳朵能被林家人念出繭子。
心底打定主意,楚修遠到東市就給林寒選一對金鐲子一對銀手鐲,又選許多金銀玉髮簪。林寒見他跟不要錢似的讓夥計包起來就忍不住皺眉。
楚修遠眼角餘光注意到這點,「夫人,你爹孃。」
林寒忍住把東西放回去的衝動,小聲問,「我爹快五十歲了,陛下就不嫌他老眼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