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者,剛轉過去,沒有朋友。私蟲交易星能源又全程保密,誰都不知道我被壓價了。”
“後來你是怎麼發現的?”時寸瑾問。
阿努什卡:“我晉級太快,入伍漫遊者4個月就能和其他教官隊申請換位賽。我當上教官以後,政務全部丟給副官,我看到副官抄送回資產資訊表,才知道價格不對等。”
阿努什卡停了一下,不冷不熱地說:“壓我價的那群蟲,他們都是四區有頭有臉的大族,那時他們以為我在漫遊者活不了太久,下手很黑,合夥賤買我的資源。”
“他們家族中也有漫遊者和十大的親眷,能拿到一些黑洞之門的資訊,他們有時會故意誘導我去捕捉更危險的異獸種。那時我剛跨過成年月不久,一朝基因穩定,四肢百骸、神經反應、戰鬥直覺都比以往更強大。我,”阿努什卡抿了一下唇,“那是我蟲生中最狂妄的一段日子。”
“那時的我感覺,我的心是一顆正在爆炸的超新星,強烈到足以擴散一整個大星區的動能源源不斷地從心腔泵向我的四肢,甚至,我那時認為我流的其實不是血,而是火。”
“火焰在我的皮下游走,燒出的蒸汽讓我的精力和野心旺盛得不可思議。”阿努什卡嘴角下撇,一字一頓硬邦邦地說:“所以每一次誘導建議,我都採納了。”
“我採納,去狩獵,然後成功。我每一次深入險境都成功屠盡異獸巢穴,帶回無數豐收。我不是漫遊者裡唯一一個沒有家族庇護的軍雌,但那時的我絕對是同批新晉漫遊者裡最傲慢,最爆炸的那個。現在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副官,伊文斯·埃蒙,他是埃蒙總長此生唯一的子嗣,想必你也見過他的雄父了,南區的克萊因·加里。”
時寸瑾:“嗯,見過。”
“我入伍漫遊者的第五個月和伊文斯·埃蒙發生衝突,就軍雌常見的那一套,上下級,狩獵區重合,爭奪任務指標和戰甲物資。”阿努什卡沒什麼情緒地說,“那時的伊文斯·埃蒙性格暴烈,喜怒無常,有一手漂亮的刀功,我們翻臉的時候,他抬手一刀就割掉了我的左耳,刀尖從左臉一路挑到右額側,差點挖掉我的半邊頭蓋骨。”
時寸瑾皺眉。阿努什卡停了一下,眼睛還看著方向盤,臉上沒有大表情,右手伸過副駕,安撫地
握住時寸瑾的左手。
阿努什卡的手沒有立刻收緊,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松張著,時而輕抓時寸瑾的幾根手指,時而輕輕攏著時寸瑾的腕骨。彷彿握的不是愛侶的手,而是一塊偏要捏著的燙手紅炭。
時寸瑾反握回去。
“作為回報,我用他最愛的那把開了三條血槽的神經毒素刀,”阿努什卡適當停了一下,給時寸瑾留了一點緩衝時間,“……我踩著他的脖子,當眾剝乾淨了他鱗翅上的盾鱗。”
時寸瑾消化資訊量,客觀地問:“……這是軍團蟲族比較常見的日常?”
“不…”阿努什卡再停頓,抿唇,心一橫,“是!”
橫得太用力,車裡轉了兩圈迴音。
“……”時寸瑾無聲舒抬了一下緊皺的眉,保持正經的表情。
阿努什卡面無表情:“我那會兒因為狩獵成績好,很多比我軍銜高的軍雌都想打服我,讓我當他們的副手與開陣獵犬。我不願意。伊文斯·埃蒙是那批教官裡第一個當眾翻臉給我下馬威的,我拿他祭刀。”
阿努什卡從唇縫裡擠出兩句:“……伊文斯·埃蒙脾氣暴烈,那會兒的我脾氣也一樣。他割了我一隻耳朵,我讓他在醫療城躺了3個月。在場其他教官都傻了,沒蟲敢相信,我竟然在漫遊者基地,和一個埃蒙姓氏的軍雌鬥成那樣。我動作很快,他們反應要攔的時候,伊文斯·埃蒙的左鱗翅已經被我剃得只剩骨架了。”
時寸瑾把另一隻手覆在阿努什卡緊繃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