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從頭頂紅光上收回目光,爬到了他身邊來,探出頭也盯著書頁。
燕子亦是落在了道人肩上。
「我們又去哪裡呢?」
貓兒扭過頭,一眨不眨盯著道士。
只有馬兒渾不在意,沉默的臥在戈壁灘上。
「三花娘娘,看你吃魚留下的油漬。」宋遊用手背撣了撣書頁,無奈的說道。
「不是……」
貓兒想要辯解,只是吸了吸鼻子,從那一點油漬上飄出的氣味確實是她此前秘製的魚乾留下的,應是吃時掉落了碎屑在書上,被夾得久了就在書頁上留下了一點印記,不過她也不在意,搖頭晃腦的,只是嘀咕道:
「只是油漬而已。」
宋遊便也微笑,不與她多說。
書頁上的大晏地圖,他們已經走了一多半了,滿紙都是回憶。
如今剩下大半個西域,卻十分寬廣,至少相當於大晏東邊數州之地。走自然是要走的,這邊有最遼闊的土地和最好的風景,塞外江南,繁華如夢的絲綢之路,異域風情,怎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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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往前,語言就成問題了。
隨即還剩下西南幾州之地。
「雲州……」
三花娘娘吃魚乾留下的油漬正好停留在雲州之南。
「齊雲山……」
宋遊喃喃自語,扭頭看向貓兒:「三花娘娘決定如何走呢?」
「三花娘娘跟著你走。」
「那燕安呢?」
「燕安只為先生探路尋溪。」
「……」
很好,都有自己的決定。
篷然一聲,宋遊合上了書本。
心中已然有數了。
天邊漸漸起了一絲魚肚白,戈壁逐漸變亮,蓋過了靈韻的光。
晨光照在了最高大的土堆頂上。
此時是最冷的時候,宋遊的手腳已經冰涼,卻正好適合趕路,於是將靈韻收進被袋中,與其它三方靈韻放在一起,又將行囊放上馬背,取出一個烤饢和一條魚乾來做早飯,邊走邊吃,便往遠方去了。
……
商人已從西域國度折返。
說來奇妙——
進了西域,過了那兩千里後,便是走出了大旱,頓時春景怡人,不僅絲毫也沒了燥熱,反倒有幾分倒春寒。走過那漫長的兩千里路後,當見到第一條奔流的雪化溪水,那種感動真是無以言表。
更別說此後還有雪山。
想到來時的路,若非遇見那名道人,得他贈水,商人覺得自己恐怕也不見得能走出來。
卻不知那道人怎麼樣了。
商人不禁有些擔憂。
可是自己是來走商的,既然來了,就必須要回去。
那條路終究要再走一趟。
還得抓緊時間才行。
否則到了夏日,那條路會更炎熱,甚至可能會到躲在陰涼下都被熱死的地步。
想想便不禁心中打怵。
商人不敢多留,只好趕快將絲綢換作香料,準備了更多的水帶在身上,便踏上了回程之路。
路遇餓死骨,也有將死人。
本來無論如何也不該施以援手的,自身難保哪有救人的道理,商人也早做好了冷眼旁觀的心理準備,奈何時常想起那日之景,想到那名行走幾日滴水不沾卻將水遞給他喝的道人,再堅定的心也偶有動搖的時候。於是一路走來,多多少少也贈出去幾口救命水,每次都罵自己愚蠢。
如此一來,本就緊張的水就有些不夠了,每到一處地方歇息,都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