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了,牙齒也差不多掉完了,面容枯槁,形同乾屍。被拉上來也根本站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咿呀亂語,誰也不知他講的什麼。
「兒啊!」
有個婦人立馬撲了上去。
「雲娃子!」
「兄長!」
眾人連聲哭喊,哀嚎震天。
老者見狀,亦是側過臉去,一陣不忍,又恨又氣,又傷心難過,卻還擺著手,指揮家丁,解開繩索重新放下去。
便是重複先前的事。
又拉上來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同樣面容枯槁,形同乾屍,另一個則已經沒了呼吸,毫無疑問,又引起一大片的哭喊聲。
有人看向了旁邊的宋遊:「先生可有辦法救救他們?」
「沒有辦法。」宋遊很誠懇的說道,「這三位中,一位已然死去多時,肚皮都開始鼓了。另外兩位雖還活著,卻也是陽氣生機盡皆散去,三魂七魄丟了一半,人也痴傻了,再沒有救的必要了。」
哭聲頓時更加慘烈了。
家丁們則還在拉第四次繩子,這次拉上來的便是徐姓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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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月亮已升到了頭頂。
徐家府上哭聲震天響。
徐姓書生爬上來後,先環顧一圈,頓時知曉眾人為何而哭,他也面露悲慼之色,隨即才走上前去,雙手持著竹杖,恭恭敬敬遞還給宋遊:
「多謝仙師法器。」
在井中兩個時辰,沒人比他更清楚這支竹杖的厲害了。
「無需客氣。」
宋遊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徐姓書生這才對其他人拱手行禮,慚愧的道:「幸不辱命,帶回了三位族兄,只可惜……」
「無妨……」
老者像是蒼老了許多,無力的擺著手,卻還關切他:「你在下面可有遇到危險?」
「算不得什麼危險,就是幾位族兄,晚輩見到他們的時候……」
「這幾個不成器的!早說了晚上不許進這個院子,不準任何人再下去,卻還是忍不住,死了也是活該!這幾個婦人,莫再哭了,要哭把這幾坨肉拉回你們院子裡哭去,聽得耳朵痛!」老者咬著牙,卻也是眼睛紅著,拄杖站起,親自走到枯井邊,又對身後人說,「全都給我來,把這些鐵水全部灌下去,一點也不要剩!」
「是!」
幾個鐵匠和徒弟立馬過來,提著盛滿鐵水的鍋爐,便往井中倒。
奇妙的事又發生了。
原先三捆繩子才能到底的枯井,如今一鍋通紅髮亮的鐵水傾倒進去,本以為要過一會兒才能有動靜,卻不料鐵水剛倒下去,便聽見了鐵水落到地面傳出的沉悶聲音,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
「啊啊!!」
聲音尖利,不似人類。
尖嘯聲中又有翻滾聲、撲騰聲、爆炸聲、撞擊井壁的聲音,同時從井中衝出團團火焰,又騰起陣陣白煙,腥臭難聞。
「嗤啦……」
「噼裡啪啦……」
人們不知裡面是什麼,亦不知此刻底下是什麼模樣。可縱使再膽大的人,也不敢探頭去看。就是提著鍋爐往下倒鐵水的鐵匠與徒弟,亦不由自主的將頭別了過去,眯起眼睛,像是怕被煙燻。
唯有三花娘娘好奇心重,要過去看。
只可惜,一隻抓著她後脖衣領的手限制了她的活動範圍,使她不斷邁步、身子都向前傾斜、卻也只得原地踏步,伸長脖子也看不到井中景象。
這貓兒倒也奇怪——
即使被道人拉住,可她既不掙脫道人的手,也不放棄往井邊湊,而是任由道人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