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變成大肚子貓!」
「……」
道人對他們的竊語充耳不聞,只留意著旁邊桌的遊人的聲音。
「越州雖然百廢剛興,買賣好做,不過怕也做不了多少年,還是早做打算,免得又遭了災禍。」
「誰說不是呢……」
「唉……」
「唉……」
兩人雙雙嘆氣。
道人轉頭看去,是兩個矮瘦的商人,口音像是餘州地區過來的。
「今天上了天柱山,也算討個好彩頭,沾點仙氣,希望以後順遂一些。」
「早掙夠錢,還是回老家吧。」
道人一邊吃著餛飩,喝著茶水,一邊暗自聽著,實在忍不住,轉身好奇問道:「敢問二位,北方戰亂不是已經平定了麼,聽說越州的妖魔鬼怪之亂也被限制得很好,二位為何如此擔憂,所擔憂的又是什麼災禍呢?」
兩名商人一聽,頓時閉口不言。
見他是個道人,心下稍稍放鬆,這才互相對視,露出疑惑之色。
「先生這是……」
「在下剛到越州不知此處之事,只覺此地百廢剛興,應是一片欣欣向榮,聽到二位擔憂,不免疑惑,這才出言請教。」道人行禮,「請二位儘管放心,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先生說笑了,此地位於越州中部,先生不管從何處來,都定然走了幾天了,哪有剛到越州的說法,應是剛到此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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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笑著糾正。
「先生所言也不算差。若單說越州,地廣人稀,土地也高產,確實一片欣欣向榮。然而大晏卻並非如此。」另一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如今這個世道越來越不安生,先生豈不聞前些年逸州文漢王反叛,之後召州知州夥同當地軍鎮一同造反,前兩年陽州北部的留王也反了,聽說如今朝廷對於鎮北軍打壓猜忌越發厲害,那位陳不愧將軍,也就是護國公的族弟,對此頗為不滿,已是北方人盡皆知之事。」
這位也並沒有細著往下說。
不過宋遊已然聽明白了。
越州禾州本身就是北方邊鎮連通大晏腹地的通道,數十年前,塞北人正是攻打禾州無果後,轉而從越州南下,這才將越州變成一片死地。他們擔憂的正是鎮北軍如同逸州以西文漢王、召州知州與陽州北部留王一樣,起兵造反,隨即從越州南下,帶來戰亂。
鎮北軍即便沒了陳子毅,凝聚力大幅降低,又被一削再削,一分為幾,幾度打壓,實力仍然不是此前幾位能比的。
時局不穩,各地反叛。
這個時代通訊不便,資訊向來閉塞,如果一個傳聞路人皆知,要麼是有人在刻意宣揚,要麼便是真的到了風雨滿天之時。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好訊息。
道人不禁搖了搖頭,感慨莫名。
距離上次離開長京,距離上次走到越州來,也才短短十年間,大晏竟有風雨欲來之勢。
神道終究是人道附屬啊。
人間之事可比天宮之事艱難複雜多了。
拱手謝過兩名商人,迴轉頭來,自家三花娘娘面前的碗裡已經快要空了,只剩下兩片野菜葉子、僅剩的一顆餛飩和泛著油光的湯水,而她正用小木勺舀著一勺餛飩湯,小心翼翼往嘴裡送。
送進嘴裡,眯起眼睛,還微仰著頭,又飛快的砸吧幾下嘴,似是十分享受的樣子。
骨頭湯確實香濃。
宋遊正待驚訝她吃得如此之快,甚至還想因此假裝誇耀她幾句時,稍一低頭,便發現了自己碗裡比剛端上來時還要多的餛飩。
「……三花娘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