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駐守遼新關的徒弟寄來的,要多謝先生了!」
劉鬍子轉頭對宋遊說,收起傷感:「此前聽說遼新關失守,守軍無一人生還,我便已知曉我那徒弟怕是沒了,只恨一封書信也未收到。沒想到不是他沒有給我寄過來,是沒有寄到……
「所幸被先生撿到了。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這樣的書信在下還撿到不少,其中寄往貴門派的,也還有一些,便都交給足下了。」
宋遊說著,回身從馬背上取出所有郵筒,都交給劉鬍子。
劉鬍子全都雙手接過,交給身邊弟子。
起先接過幾支便已夠驚訝了,然而隨後越來越多,竟有二十餘支,饒是他年事已高,也不禁愣住。
反應過來,連忙向宋遊行了大禮。
「無需多禮,只是順路的事。」宋遊對他說道,「既然信已送達,在下也不久留,便告辭離去了。」
「這怎麼行?」
劉鬍子立馬瞪圓了眼睛看著他:「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先生大老遠送回這麼多書信,如此恩惠,若就這麼一走了之,讓別的江湖門派知道了還以為是我長槍門不知規矩不懂禮數,尤其是那些南方的門派。
「無論如何,先生也得留下!
「如今門中管事的人大多都去了北邊,只剩我們幾個提不動槍的老傢伙,我便代門主和其他幾個堂主、長老做主,好好招待先生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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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遊想了想才說道:「本是順路之事,既然堂主盛情難卻,那我等便留下來,討一頓午飯吃吧。」
……
燕子落在半山腰的樹枝上。
那群年輕人依然就地盤膝而坐,地上全是紅褐色偏黃的沙子與碎石,年輕人各自拿著簡陋長槍,盯著前邊竹椅上的老人。
老人已經講完了戰陣,講完了鬥將,也講完了北邊的大勝和結束的戰爭,包括哪些同門立了軍功、殺敵多少,也講得清清楚楚,直聽得底下一群年輕人大恨自己當時武藝不精,沒有與同門師兄長輩一同追隨陳將軍而去,否則的話,那去陣前挑將的不就可能是自己了嗎?
就算是死,也該在說書人的口中留一筆啊。
要是贏了,那豈不是大江南北無論哪個茶館,只要說書的,都能提到自己的名字?
怕是要講個千百年。
不過畢竟是群年輕人,聽師門老輩講完之後,除了心中關於自己的熱血幻想,最感興趣的,還是那故事中的神仙。
當即有個年輕人出言問道:「那位是什麼神仙下凡?竟那麼厲害?」
老者當即眉毛一挑:
「那誰知道?」
「神仙又是怎麼斗的法呢?」
「老子又沒在現場看,怎麼清楚?老子還不是從你們師叔師伯寄的信裡聽說的!」老者說道,「還不是你們不爭氣,伱們要是爭氣點,說不定也能在城牆上親眼看見,結果你們沒本事,就只有等那些有本事的回來了,再聽他們講了。」
老者扣著自己的胳肢窩,思索著說:「多半是打雷什麼的吧,不然就是請天兵天將下凡……」
「神仙這麼厲害,怎麼不把塞北人全部打跑?」
「那是神仙,怎麼能幫著咱們打仗?」
「都能除妖了,怎麼不行?」
「你以為只有咱們大晏才有神仙?人家塞北地方可也不比咱們大晏小多少,人家就沒有神仙了?」老者瞄著底下的一群年輕人,「你們要是生在南邊多在茶樓裡聽些故事,也能明白,神仙妖魔不插手凡間的事,差不多已經是規矩了,不然哪有咱們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