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凝固,她猛地站起身,椅子都被撞倒在地上:「我、我去給胡蘿蔔澆水!」
「已經澆過了。」
「那、那我……」
緊攥的小拳頭被拉住,女孩身體輕顫。
「絨絨,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你經受這一切!渡劫危險難料,且我們的意識都不一定會保留,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知道,若是渡情劫的話,與我一起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你!」
女孩不說話了,她怎會不知妖王的心思已悄悄改變。
只是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她都不敢相信,比起被強大的妖王喜歡的榮幸,她更覺得自己承擔不起。
而且,對方一直縱容她,她便一直順勢逃避著。
如今,避無可避。
「都怪你!」
良久,女孩轉身,突然一個軟拳砸在高大的男人的胸口,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陷入未知的危險,好不容易踏實幾年,又要遭雷劈!那從天上來的玩意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妖王愧疚地包裹住女孩的小手,握著再也不肯放開。
他連忙將女孩拉到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又撫摸她的腦後:「是,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嗚嗚,怎麼能怪你?都是它的錯!」
妖王捉住埋在胸前的女孩伸出的向上指著的小手:「噓,現在還不能撕破臉,等以後飛升了,我們上去攪它個天翻地覆!」
「嗚嗚嗚,你就知道逗我。」女孩淚眼婆娑地抬起頭,抽噎著問,「我這算是引狼入室嗎?」
「不算。」妖王認真地望向她,一本正經地答,「你是養虎為患。」
「噗!」女孩終於破涕為笑。
幾千年的時間,妖王一點點選潰女孩的心防,在兩人的相處中,他比女孩之前的生命中的任何人都還要寵溺她。
到了最後,女孩幾乎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鹹魚。
但妖王也不是完全寵慣著、依著她的性子辦事,比如,在他逐漸爐火純青的廚藝下,一旦哪天女孩管不住自己偷吃到撐得肚皮痛,妖王會「鐵面無私」地拉起她去林間散步遛食。
慢慢地,就連森林中其他小妖精們都見怪不怪。
他們已經習慣看到,他們威風凜凜的妖王白虎懶懶地在前面走得極慢,而身後跟著一隻吭哧吭哧地倒騰著四條小短腿的白糰子。
有時候白糰子偷懶,故意耍賴地假裝絆倒在地,然後就地趴一會,只要不是太過分,妖王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淡定地在一旁等著,直到白糰子自己心虛地紅了臉,重新站起來繼續。
走到最後,小兔子精恨不得變成小狗吐舌頭,她委委屈屈地將短短的小爪子懟到妖王面前:「你看你看,都快要磨破皮了!我累了,我不要再走了!」
妖王愛憐地瞅了瞅只是有點髒髒的絕對毫髮無損的小肉墊,也不戳破打著小算盤的白糰子,溫柔地說:「上來吧,我揹你。」
果然,白糰子忍不住得逞地笑,而後又連忙掩蓋住,蹦蹦跳跳跑到蹲下來的白虎背上。
她趴在高大的白虎的頭上,把小腦袋貼在「王」字的正上方,喜滋滋地感嘆:「你好高啊,還是高一點好,視野都開闊了。不像我,比別人的爪子高不了多少,一點氣勢都沒有。」
「沒關係,我以後會一直背著你的。」妖王答道,並不在意自己應承了整個餘生的承諾。
「嗯!」白糰子幸福地連連點頭。
「咕咕咕」,一陣聲音響起,她也不覺得丟人,直接大喇喇地訴說:「我又餓了。」
「肚子叫不一定就是餓。」
「我不管,總之我的肚子又有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