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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城,老城區蔣家灣筒子樓。
馮英在陽臺上收衣服,蔣嘉年跟蔣瞳在客廳整理行李。
明天蔣瞳學校有課,蔣嘉年也要回俱樂部。
前幾天馮英認錯女兒把蔣瞳氣得跑出去,蔣嘉年找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
回來後蔣瞳兩天都沒理她,現在蔣瞳要走,馮英心裡捨不得。
馮英心裡一直喜歡這個小女兒,不管是以前的蔣瞳,還是現在的“蔣瞳”。確切說應該是自女兒走失後,她就更把這個“蔣瞳”當做掌心寶了。
馮英也知道這些年她時而糊塗時而清醒,給一雙兒女添了不少麻煩。
上禮拜鄉下親戚挑了一擔柿子過來,她一個人也吃不掉,就想著給蔣瞳帶些回學校。
本以為裝七八個就好了,結果馮英一下往她包裡塞了個大袋子,數數有二十多個,蔣瞳不想要。
別的室友回趟家帶回來的都是香水、包包,她總不能駝一筐柿子回去吧,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但她也不能直接傷馮英的心。
“媽,夠了……這東西吃多了容易得結石。”
“放我車上,”蔣嘉年走了過來。他把多出的柿子拎出來,“我多帶點,給俱樂部人分分。”
“哎好,嘉年帶也行,你那地方人多,別都擱家裡回頭爛了。”
蔣瞳沒說話,望了眼他哥,進裡屋迭衣服。
馮英正準備把柿子提樓下去,蔣嘉年手一伸,“拿來。”
“什麼啊?”
“錢包。”
馮英有些不情不願地把兜裡的錢包遞給他。
蔣嘉年開啟一看,嘴角勾了勾,“攢了不少。”
他從裡面抽出三分之二,剩下理理好,還給了馮英。
“這……這麼少啊?”
蔣嘉年望著她,“少?夠你一禮拜的生活費了,前提是你不喝酒不賭博。”
因為怕馮英管不住手,蔣嘉年每週按時往她賬戶裡存幾百塊錢,作為下週買菜錢和買生活品的開銷。誰知道就這樣還能給她攢了千把塊。前兩天要不是遇到溫想,估計又賭掉了。
“我都說了不賭,真不賭了,你怎麼不信我呢?”
“這話我聽得耳朵都生繭了,信你的人也不信你的手。”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媽……你二十八不是八十二,怎麼比我還嘮叨!”
蔣嘉年笑。
嘮叨,也不看是對誰。不是放心不下,誰喜歡嘮叨。
“你有叨叨我的工夫還不如趕快找個物件,給我添個孫子,我保證不喝不賭!”
蔣嘉年又望了一眼馮英,“當真?”
馮英啊了一聲,然後給兒子剝了個柿子。
“嘉年啊,上回送我回來那個小姑娘真不是縉城人?”
“人家只是過來忙點事,早就走了。”
“哦……那你倆認識吧?”
認識?
蔣嘉年想了想,腦子裡浮現出小貓撓人的模樣,心道怎麼不算呢?
“對。”
自上次溫想把她送回來後,馮英至少在他跟前提了五六回,說小姑娘人好,長得漂亮、心地善良。
馮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姑娘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總讓她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這越想就越是記掛。
她杵了杵兒子胳膊,一雙細眉聳了聳,“你追追人家?”
蔣嘉年眉梢一挑,隨後眼神暗了暗。
他吸了口柿子,再抬頭,表情裡卻只有嘲弄。
“人哪看得上我?”
他隨手一拋把柿子核丟進垃圾桶裡。
“她喜歡的是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