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覺的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醫療點。
她的腳步從容鎮定,不急不緩。
如果不是她額前的碎髮早就被汗水打溼,的確看不出先前有過驚慌失措的痕跡。
時景淵走在她身後,煩躁的取出一支菸,猶豫許久,到底又把煙放回了煙盒裡。
離開展覽區,林優走向公交車站。
時景淵看向停在遠處的車,思忖片刻,也抬腳走向公交車站。
公交車到了。
林優掃碼上車。
時景淵跟在她身後走上去,沒有浪費時間註冊公交碼,隨手從錢包抽了一張紙幣扔進收費箱。
司機師傅看了一眼他扔進去的紅色紙幣,目光裡帶著詫異。
這裡已經算郊區,坐車的人不多。
車上有很多空位,林優隨意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時景淵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車窗外,依舊是藍天白雲,風景正好。
林優視線落在遠處的天際線,眼瞼半垂,思緒已然飄遠。
時景淵盯著她的側臉看,白皙的膚色,在陽光下不但沒能增添一抹溫暖,反倒是越顯蒼白。
由始至終,他們像陌生人一般,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
時景淵一路跟著她回到了公寓門口。
林優停在門前,手指握在門把手,低垂著頭,輕聲說:
“時總,謝謝。”
時景淵聽她終於開口說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正要說點兒什麼,卻聽林優略顯薄涼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時總現在能回去了嗎?”
時景淵眉頭揚起,眼神些許嘲諷。
過河拆橋這件事,她做起來還真是輕車熟路。
“我現在還不能走。”時景淵抬手指向房門,“虎寶兒在叫我,我得打個招呼。”
他說得義正言辭,一點兒也不像是臨時找的藉口。
尤其是房門內,聽見他聲音的虎寶兒還當真“喵嗚”了幾聲,像是在回應。
林優:“……”
她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開啟了房門。
門一開,虎寶兒就衝了出來,它繞開林優,直接撲進時景淵的懷裡。
林優看見這一幕,先是一怔,隨即有種將虎寶兒抓起來揍一頓的衝動。
時景淵抱著虎寶兒走進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
“還是虎寶兒最有良心。”
他一邊擼貓,一邊哀怨的掃了林優一眼。
林優無話可說,氣呼呼的將揹包甩在沙發上。
她不耐煩的問:“時總,虎寶兒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時景淵搖搖頭,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還不行。”
林優瞪大眼睛,“為什麼?”
時景淵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我餓了。”
說得理所當然,餓得恰到好處。
時景淵:“不吃飽,我想我沒有力氣走出這間屋子。”
林優沒見過這麼無奈的人,氣得想笑的同時,心裡又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他沒有追問她在園藝展覽上崩潰的原因,也沒有打著關心的名義強迫她做任何事。
甚至,他絕口不提,給她留夠了自我調整的時間和空間。
看似處事霸道的他,做出了於她而言,最溫柔的舉動。
“要吃什麼?”
林優白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問。
時景淵思忖片刻,“不吃番茄雞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