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坐的筆直，跟小學生犯了錯似的，低著頭：&ldo;奶奶，我準備復讀了。&rdo;
老太太手一抖，水給灑出來，濺到了手背上。
程一慌了，拿了水杯放茶几上就把老太太手給拉過來：&ldo;燙著了沒?&rdo;
老太太把水給抹乾淨：&ldo;我沒事，繼續說，怎麼回事?&rdo;
程一鼓起勇氣重複了一遍：&ldo;奶奶，我準備復讀。&rdo;
&ldo;為什麼?&rdo;程一不是一個會胡鬧的孩子。
&ldo;b大是我的夢想，我今年，可能考不上。&rdo;
&ldo;就這樣?&rdo;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老太太的法眼。
程一攥了攥手指：&ldo;雲深沒參加今年的高考，我想陪著他再讀一年。&rdo;
&ldo;你跟小雲又好了?&rdo;
程一眼觀鼻鼻觀心，預設了。
老太太抬手戳了戳她額角：&ldo;你呀!&rdo;
&ldo;奶奶，說好不生氣啊。&rdo;
&ldo;我怎麼能不生氣，他不是……&rdo;
想起前兩天剛剛自殺未遂的雲深，老太太嘆了口氣。
氣氛陷入了僵持。
老太太低著頭，臉上表情不大好看。
她又不願意忤逆老太太私自決定再給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
程一眼睛來迴轉了轉，往老太太身邊貼了貼，拽著她的胳膊，厚著臉皮撒嬌：&ldo;奶奶，雲深他太苦了，先是沒了妹妹現在又沒了家，我得拉他一把，畢竟，是條命。&rdo;
老太太心善，面色柔和了幾分，嘴上卻依舊不鬆口：&ldo;就是因為他苦啊，奶奶不忍心你以後跟著他吃苦。&rdo;
&ldo;他會努力的。&rdo;
提到雲深，程一語氣裡都帶了驕傲。
程一從小就倔，又倔又冷，跟水裡的石頭似的，她還從來沒見她為誰這麼費過心。
這種性格，要麼不動情，動了，就出不來了。
程一一個眼神，她就知道，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又是唏噓又是無奈：&ldo;你啊，跟你爸一樣，拗的很。&rdo;
當初明明知道緝毒警有多危險，還是穿了那一身戎裝，走的頭也不回。
眼見老太太這是要答應了，程一抿唇笑了：&ldo;奶奶，我爸說過，想做什麼事就去做，不要讓自己後悔，如果這次我不拉著雲深，奶奶，我一定會後悔。&rdo;
&ldo;隨你吧，我老了，管不了那麼多嘍，你開心就好了。&rdo;
&ldo;奶奶你真好……&rdo;
&ldo;你這孩子……&rdo;
……
高考成績一個星期後出來。
程一上網查過了，六百剛出頭。
聽說今年b大的分數線得有620左右。
她把截圖給雲深發了過去，並且在下面附了一行字：
‐‐b大分數線620左右，我考不上了，準備復讀報名吧。
簡訊發出去一分鐘後，程一收到了雲深的電話。
她清了清嗓子：&ldo;餵。&rdo;
&ldo;你真不打算再考慮考慮了?或許b大會擴招，再或者，你可以選一個不錯的一本院校，畢業也會有不錯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