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責和難過剎那間湧了上來。
他一下一下揉著雲淺的頭髮：&ldo;哥哥去讀書了，以後等你長大了，你也可以去讀書。&rdo;
&ldo;那我要和哥哥一起。&rdo;
雲深聲音哽了一下：&ldo;好。&rdo;
一切都只是美好的幻想，根本不可能實現。
他親手毀掉了雲淺的人生。
在她十二歲那年。
她的人生停在了那年，再也不會再長大。
她永遠只有五六歲小孩兒的智商。
也永遠不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再回到學校讀書。
一切，都只是謊言。
雲深極力的把這種情緒壓下去，不能讓雲淺看到他的眼淚，她會發病。
癲癇，輕度會渾身抽搐大吼大叫，重度會口吐白沫，出現幻覺甚至自殘。
是那年那場事故後的併發症。
他把眼淚抹乾淨，再抬頭時，還是一副微笑的模樣。
他把小一號的跟雲淺差不多大的大白送到她面前：&ldo;新年禮物，淺淺，喜歡嗎?&rdo;
雲淺把大白抱進懷裡看了好一會兒，咧開唇角笑了，她拿臉蹭了蹭大白的肚子：&ldo;很喜歡。&rdo;
新的玩偶一下子吸引了她的興趣。
她抱著玩偶玩起來。
雲深移開視線，看在坐在床邊的母親。
她變得越發消瘦，連臉頰都陷了下去，臉上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圈周圍是一圈青黑。
她一直很好看的。
只是這些年來狀態一年比一年還不好。
他心口發酸，輕輕叫了聲：&ldo;媽。&rdo;
她沒有接應。
她靜靜的看著他，眼底有悲傷在翻湧。
極力剋制，卻又剋制不住。
幾秒後，她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出去。
雲深看了一眼玩的入迷的雲淺，揉了下她的腦袋：&ldo;淺淺，哥哥出去吃點東西，一會兒回來陪你。&rdo;
雲淺乖乖的點頭，肢體動作帶著和年齡外表不符的笨拙。
雲深追出去。
張麗娟坐在客廳裡，手裡端著一杯水，手卻抖得連水杯都抓不住，水濺在她的手背上，她恍若未聞。
雲深看到她臉色一片慘白。
他走過去，拿走水杯，擦掉她手背上的水：&ldo;媽。&rdo;
張曉娟回神，觸電一樣收回自己的手。
她回過頭來冷眼看著他：&ldo;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個兒子。&rdo;
儘管這個回答已經聽過很多遍，再聽到，卻依舊會覺得心口絞著疼。
雲深近乎乞求的看著她：&ldo;媽，別這樣&rdo;
他從口袋裡拿出首飾盒，討好的遞到張曉娟面前，眼底全是細碎的期待：&ldo;我給你買了項鍊，你戴上一定很好看。&rdo;
張曉娟看都沒看一眼，把首飾盒甩出去，盒子砸在地面，裡面的項鍊掉出來，上面的珠子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她眼眶猩紅的看著他：&ldo;雲深，到底怎麼樣你才能放過我，放過這個家!&rdo;
雲深手無足措：&ldo;媽，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認錯&rdo;
他只是想，聽到原諒的話，哪怕只有一句
&ldo;道歉，認錯?&rdo;張曉卷近乎崩潰，她聲嘶力竭：&ldo;有用嗎?淺淺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rdo;
雲深說不出話來。
張曉卷把臉邁進掌心，嗚咽的聲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