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這次的事情,明明母親沒有逼迫雲琦,雲琦自己心裡也是願意的,可當老祖宗跟父親責怪母親的時候,她嘴裡雖說著是自己的不是,可這樣的事情任誰也不會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吧?旁人只會以為是長輩的不是,說不定還有人以為是母親逼她的呢,真是可惡!
謝繁華拍了拍雲瑛的手,用眼神示意她要沉得住氣,沒有說話,只是心裡在想著,這雲琦剛剛不是還病得下不來床,怎麼這麼快就掉進水裡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怕是她落水的地方剛好是父親經過的地方,她欲要以這樣的方式擠入父母之間?
哼,真是不自量力,真是愚蠢至極。
紫薇閣,謝潮榮跟李承堂正站在外面,見雲老太君來了,都趕緊彎腰請安。
老祖宗由丫鬟扶著,腳下步子走得急,見著兩位小輩在,趕緊問道:“剛剛是怎麼回事?可是你們救的琦兒?”
謝潮榮腰板挺得筆直,靜靜立在一邊,微微垂著眸子,並未說話。
李承堂目光在一眾婦人姑娘們的臉上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謝繁華臉上,看著她那雙如水洗過般清澈烏黑的大眼睛,偏生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瞧,彷彿在期待些什麼似的,他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只低頭回話道:“也是巧了,我與表叔經過荷花塘,突然聽到有小丫鬟在喊說大姑娘落水裡去了,我便去救了。”說完話,他抬眸望了謝繁華一眼,見小丫頭似是鬆了口氣似的,他心裡越發覺得好笑。
雲瑛道:“如今天寒地凍的,那荷花塘裡都結著冰呢,她是怎麼掉進去的?”重重哼了一聲道,“方才我跟棗兒去瞧她的時候,她還病怏怏的跟要死了一般,怎麼我們頭一回,她都能下地去了?誰知道是不是尋著什麼人去的,我看她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說你也是……”他不屑地看著李承堂,瞪了他一眼,“你救她做什麼?就不怕她賴上你了?”
及時趕來的喬姨娘聽了雲瑛的一番話,哭哭啼啼地說:“我可憐的孩子,已經是半條命的人了,如今卻還要遭這般的罪。”抽出帕子來使勁擦著眼淚,卻是越哭越洶湧,“要是琦兒沒了性命,我可也不活了。剛剛二姑娘說大姑娘怎生帶著病還下地,想必是大姑娘覺得自己名聲毀了,這才尋了短見。”
說完話,她有意無意地看了杜氏一眼,一旁的杜氏面色倒是有些尷尬起來。
既然這喬氏如此囂張,雲瑛也不打算給臉了,只哼笑道:“喬姨娘,你這是哭給誰看呢?雲琦毀了名聲,這也是她自己作的!我還真就不信了,若她自己沒有那樣的想法,我娘跟姑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嗎?就算用刀架著她,她若真是抵死不從,我娘跟姑母還能殺了她?如今倒是好了,醜事被人揭穿了,我娘成了罪魁禍首,她倒是無辜的可憐蟲?她什麼時候投水不好,偏生在三表哥經過的時候落水,目的不是明擺著的嘛!”
雲瑛話裡都帶著謝老太太,主要是想提醒大家,這事情不是她母親杜氏一個人的錯,不要見誰老實就欺負誰,既然事情發生了,慫恿者都別裝孫子。
謝老太太被一個小輩拐著彎給說了,老臉一紅,也沒答話。
雲老太君雖然老了,但是心裡明鏡兒似的,其實雲瑛不說,她也明白。
但是如今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孫女不該指責長輩,便虎著臉訓斥道:“阿瑛,你可不許胡說八道!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喬姨娘,呆會兒琦丫頭醒了你去跟她說,她的親事我老太婆會做主,不會讓她隨隨便便嫁了的,讓她往後安分些。”
喬姨娘縱使再恃寵而驕,也知道此時不是哭鬧喊冤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晚上等老爺回來的時候,跟老爺說去,因此便應道:“是,老祖宗。”
雲老太君見李承堂身子上衣裳還滴著水珠子,趕緊喚人來:“去,領著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