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天下大不諱,亂了倫理綱常,甘願自逐本家被世人所遺棄,也要嫁給師父。
當時我總想著即便那時師父對我僅有師徒之情,可我方二八年華,日子一久,情意自然也會有。只可惜成親多年,師父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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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公子回來了。”
碧桐欣喜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我驚喜地抬眼一望,方才還是空無一人的桃樹下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那人白袍玉帶,黑髮如墨,端的是俊朗無雙,桃花灼灼也不及他對我淺淺的一望。
我顧不上四個月的身孕,挽起裙裾便直直地奔向桃樹,可剛走了一步,我卻又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童一般,心虛地輕咬下唇,低垂下眼簾,默默不語。
直到一道冰涼襲上我的手腕時,我方是抬眼忐忑地看向眼前俊朗的男子,慌張地想要解釋:“師父,我……我……”
始終解釋不了什麼。
我又低頭苦笑了聲,我能解釋什麼?我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夫妻行魚水之歡本是天經地義之事,即便我肚裡的孩子是我算計了師父,可……這也是師父欠我的。
我們成親五年,師父從未碰過我,這孩子也是師父要出去替人看診的那一夜我算計來的。
我倔強地咬著唇,就是不說話。
過了好久,師父才低嘆一聲,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進屋吧,你身子不好,風吹多無益。”
我一喜,結結巴巴地道:“師……師父,你……你……不介意?”
師父牽著我進屋,卻是不曾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道:“桃樹七八月也能結果了,到時候讓碧桐給你做桃心酥。”
我心底隱隱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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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我與師父躺在床榻上,空了四個月的枕邊人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空了許久的心總算是被填滿了。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總想尋些話題來說,可是見到師父眼底淡淡的疲倦之意,我又不忍心了,只好閉上了眼。
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又回到了那時的洞房花燭夜。
師父掀下我的紅蓋頭,舉世無雙的容顏,悲天憫人的眉目,如立在高潔的蓮花座上那般,“阿宛,我是無心之人。”
“我不信,師父是大夫,醫者又怎會無心?”
“阿宛可知世間有種武功名為碧落黃泉訣,但凡修煉者,必先舍情根。”
夢醒時,枕巾無聲地溼了大半邊,我抹乾淚水,悄悄地扭過頭來固執地看著師父的睡顏。我第一個年頭不信,第二個年頭也不信,以為是我做得不好,所以師父才不愛我。
為了師父,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的我學著做飯,臉蛋被鍋裡的油濺得生疼。為了師父,我還學著做衣裳,十指被針扎得紅腫。
知道師父喜靜,將屋子搬離到山上來,把周圍的婢女都散了,只剩下一個從小跟到大的碧桐。
剛開始過得很辛苦,可是到了後來,師父為我親自栽了株桃樹,我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這株桃樹也是我親口要求的,可……師父到底還是為我去栽樹了。
只可惜後來到了第四個年頭,師父依舊待我如初,就像當初收我為徒那般,我總算是信了。
師父真的無心,要不然不會對我這些年所做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卲陵謝家的阿宛不該是如此死纏爛打之人,謝家的阿宛遇到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愛自己的人,理應果斷地揮劍斬情絲。
可是……阿宛做不到。
我看著師父的睡顏,無聲地哭泣,好想好想問一句,“師父,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愛我?你當初為何要答應娶我?”可是我問不出,我真的問不出。
自從有了身孕後,我總是不停地想起以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