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是個男人心裡都會想皇帝的,沈珩說的話還是暫且信一信吧。
我懶懶地打了哈欠,“在馬車裡坐著也怪悶的,下去走走吧。”
梨心取來幕籬和麵紗,我本想拒絕的,但轉眼一想,沈珩不是說司馬瑾瑜在北朝裡麼?萬一恰恰好就在都城裡的話,被他瞧見了,那可不是件好事。
是以便直接套上了幕籬,也戴上了面紗。
下了馬車後,我左看看右瞧瞧,倒也新奇得很。走了些許路後,我便對碧榕道:“方才我看到那邊有不少小玩意,你去買些回府。”
之後,我又對梨心道:“去找家茶肆坐坐。”
北朝的茶肆也頗是熱鬧,進去後,我便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有小二過來問我喝些什麼,我瞅了瞅旁人桌上的,便道:“來一壺你們最好的茶,再來幾碟小食。”
“是是是,馬上就來,客官稍等。”
我打量著這家茶肆,佈置得挺精緻的,有幾分江南地區的格調。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結伴成群的,皆是悠哉遊哉的。
坐在我不遠處那一桌的是兩個年輕的漢子,說起話來嗓門極大,我估摸著站在茶肆外邊也能聽得著了。梨心在我身後,悄悄地說:“公主,這兒吵,要不我們去尋個安靜些的地方?而且這裡看起來也不怎麼安全。”
我道:“你怕什麼,且不說這兒是都城,再說我們出門時有多少暗衛跟著。”重點是,平日在太子府裡知道的訊息不多,在這嘈雜的茶肆裡最容易聽到我想要的訊息。
若是萬一有什麼狀況,我也好應付。
“……自從我朝和南朝結親後,我們都城裡的南朝人也越來越多了。”
“說起這個,我倒是知道一個訊息。容槐縣的摘星樓裡來了位南朝人,彈得一首好琴,而且還長了張好面容。”年輕漢子色迷迷一笑,“關鍵是他是男的。”
“啐,你就好這一口。”
“這不能怪我好這一口,只能怪他一個男人卻長成那個模樣,能讓人不往那方面想麼?讓我想想,叫什麼名字來著?啊,對,叫易明遠。”
我微微一愣。
梨心亦是反應過來,“欸,公主,這不是易風公子麼?他也來北朝了?”
易風會來北朝有些出乎意料,我原以為他會在南朝裡尋個偏僻寂靜的地方安然度過他的一生。未料如今卻是聽到這樣的訊息。
此時,那個年輕的漢子又道:“不過說來也奇怪,這易明遠只會彈一首曲子。”
“哦?什麼曲子?”
年輕的漢子說:“聽人說名字叫做《芳菲盡》,是南朝的曲子,我也不曾聽過。”
我不由得再次一愣。
我曉得這是什麼曲子,是當年我與易風交情最好時,易風有一日興致大起就編了一首這樣的曲子,恰好那時窗外桃花落,易風便取了《芳菲盡》這樣的曲名。
曲調哀怨,聽多了會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極是無奈與絕望。
我那時聽了,就取笑易風道:“這首曲子的已經倒是像做了最終的困獸之鬥後仍是失敗而歸,是以心情便絕望到了極點。唔,若是你以後遇到了什麼困難,便彈這首曲子,我聽到了便來救你,如何?”
易風當時含笑應了聲“好”。
梨心在我身後嘀咕,“我怎麼不知南朝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一首曲子……”
我琢磨著,也不知易風現在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這人,我救還是不救?
.
回到太子府的時候,我也沒有見到沈珩,不過晚膳卻已是備好了。
我嚐了嚐,還是沈珩的手藝。
我頓覺奇怪,不過也沒有過多的在意。用過晚膳後,碧榕就悄悄地把煎好的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