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五郎的二叔謝筠。自從崔錦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請求皇帝賜婚後,謝筠與崔錦便熟絡起來。
謝筠笑道:“在府中見到你與在朝堂中見到你感覺頗不一樣。”
崔錦也笑道:“府中我是二叔的侄媳,朝堂中我是謝大人的同僚,自是不一樣。”
謝筠望了眼崔錦身後,說道:“剛從寧安堂出來?”
崔錦說道:“是,母親喚我過去說了會話。”
謝筠嘆了聲,說道:“五郎為巫子,送去巫族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這些年來五郎心中一直有怨,也因此與本家不親,與自己的爹孃也生疏了。你平日裡多多勸他,你的話他定能聽得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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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桌案上的鎏金銅爐燃著清淡的蘇合香,崔錦倚在窗邊,手中握了一卷書。許是看乏了,正微微闔眼。極輕的腳步聲響起,崔錦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無需睜眼便知是誰在她身邊。
她的聲音添了幾分笑意。
“恆郎辦完事了?”
謝五郎說道:“嗯,一切皆妥。你若要歇息,又何必在此處?床榻就在二十五步之外,莫要著涼了。”他握上她的手,崔錦說:“恆郎手涼,我在這兒坐了一下午掌心還是溫的。”
謝五郎說:“天生如此。”
忽然間,謝五郎的手順著她的手臂摸到她的腰間,崔錦正詫異他想做些什麼,冷不丁的一陣天旋地轉,伴隨著書卷,鎏金銅爐落地的聲音,她被謝五郎橫抱在懷中。
“恆郎!”
謝五郎聲音沙啞地道:“數時辰未見,思之如狂。”
他踱步到榻邊,方將崔錦放下。看著近在咫尺的謝五郎,崔錦又豈會不知他的心思,她伸手攔住他不安分的手,說:“晚膳時間將到,且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謝五郎只好作罷,微微用力將她抱在膝上,方氣息稍穩地說:“問吧。”
“我今日遇見了二叔,他與我提起你小時候的事情。恆郎從未與我提過你小時候的事情,之前在洛豐也是一筆帶過。”
謝五郎說:“孩提之事,我也記得不清,只記得打從記事起便在巫族裡,一年也難得回一次謝府。再後來及冠了,陛下又賜我府邸,與本家雖有來往,但始終難以親近。”
崔錦忽問:“你是何時知曉自己能窺測天意?一出生便知?”
謝五郎笑道:“剛出生之事我並記不得,不過大巫師說我能開口說話時便常出驚人之語,他一眼便看出了我有巫力。”
崔錦好奇地道:“大巫師也能窺測天意?”
謝五郎搖頭,說道:“我也不知,興許曾經有,又興許如我一般後來沒有了。”他摸上她的手,問:“怎麼忽然問起這些了?”
崔錦說:“剛好想到了便問問。”
崔錦的唇角微抿,眼神添了幾分複雜之色。
用過晚飯後,崔錦悄悄喚來了阿宇。她低聲吩咐了些事情,阿宇驚詫地道:“要瞞著五郎?”崔錦頷首,說道:“此事還未查明,不宜先與五郎說。待查明之後,我自有定奪。”
阿宇方應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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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錦在謝府住了三日,正好三朝回門,崔錦與謝五郎先回了自個兒的府邸,之後才去了崔府。在崔府住了兩日,崔錦陪著爹孃兄嫂,一家人說了許多體己話。第六日的時候,崔湛要啟程回秦州了。
崔錦與謝五郎前去送行。
崔錦心中不捨,送了十里又十里,最後還是崔元發話了,讓崔錦莫要再送,不然天都黑了。崔錦只好強忍不捨,與家人告別。
看著馬車遠去,崔錦輕嘆一聲。
謝五郎說:“待燕陽城事了,我陪你回秦州。”
崔錦笑說:“縱然不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