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崔府後,腦子裡還想著謝五郎的那一句“不過你吃味了,我很高興”,她當時是想回一句“沒有”的,可是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崔錦回了廂房。
她屏退了阿欣,自個兒鋪好宣紙,開始作畫。她腦子裡默默地想著謝五郎,畫筆一動,一道人影漸漸躍於紙上。
是她所畫的謝五郎。
不過可惜的是,畫上的謝五郎並未曾發生變化。她此刻極其想讓上天告訴她,謝五郎將來的正妻究竟會是誰?
她若曉得了,興許還能先避開。
只可惜鬼神不願顯靈,畫中的謝五郎雙目似有神一般,直勾勾地看著她。
崔錦被看得全身發毛。
雖說她時常作畫,畫技進步神速,但如今的謝五郎畫得也太栩栩如生了。她瞅著瞅著總覺得畫中的謝五郎會從畫裡伸出手,然後攬住她的腰肢,又開始吃她豆腐。
她連忙將宣紙揉成一團,扔進炭盆裡燒了。
之後,她深吸一口氣,心情平靜後,她喚了阿欣進來。
“大兄可在?”
阿欣說:“還未歸。”
崔錦又問:“大兄可有說去哪兒了?阿宇可有帶上?”
阿欣道:“沒呢,阿宇剛剛還在外頭。”
“讓他進來。”
她那一日告訴了大兄阿鈺所說的話,大兄聽後沉默了許久。她當時還跟大兄說,阿鈺是個極其執著的人,一旦認定了便不會改變。
大兄回她,他亦是執著之人。
她聽到這句話後,心裡難免有些擔心,就怕大兄因此入了魔。她認識的知己和大兄在某一點而言都是極其相似的,兩個人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這一個人撞就算了,兩個人一起撞,也不知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須臾,阿宇進了屋裡,行禮過後,崔錦方問:“大兄這幾日都是晚歸,你可知去哪兒了?”
阿宇道:“回大姑娘的話,小人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大郎每天早上去了李大人那兒學騎射,之後大郎便不讓小人跟著了。”
崔錦揉揉額穴,只覺有些頭疼。
阿宇又道:“不過小人連續觀察了幾日,每天大郎離開李大人那裡後,便往東門街走,走到盡頭後人就不見了。大郎吩咐了小人不能跟著,所以小人亦不敢有違。”
東門街的盡頭?
在她印象中,似乎只有秦南王府在那一帶。
崔錦點了下頭,說:“嗯,我知道了。”
.
過了幾日,崔湛依舊是晚歸。崔錦本想問一問大兄想做些什麼。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前做事時也不曾告知大兄,都是等成功了再說的。
他們兄妹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崔錦思及此,便也放棄了這個念頭大兄非五六歲的孩童,他自有分寸,也自有他的主意。當阿妹的不該多幹涉才對。
崔錦遂歇了心思。
不過她心底仍舊是有一點擔心,一日歐陽鈺與她去畫墨鋪子挑選新到的花箋時,她佯作不經意的樣子問了句:“這幾天阿鈺可覺得有什麼異常?”
歐陽鈺瞥她一眼,又瞅了眼滿臉笑容的掌櫃。
掌櫃是個聰明人,立馬在裡頭備了個隔間。洛豐城的畫墨鋪子已經開了好幾間,能買得起文房四寶的人,肯定是富貴人家,而大多時候有貴女不放家僕所買的,又想著趁此出來玩,掌櫃便像流雲商鋪那般,在裡頭院子隔了四五個雅間,剛好可以邊挑選邊談話家常。
掌櫃將新到的花箋與筆墨分別挑了些送進天字一號房。
門一關。
歐陽鈺便似笑非笑地道:“阿錦想問什麼?直說便是。”
崔錦笑吟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