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這些年來,顧牧以閉關的名義把自己關在屋內,日夜焚香祈禱上蒼能夠饒恕顧明晝身上的血孽。
他不再修煉,也不再服藥。
顧牧想,興許有一日他死去了,可以代替顧明晝了結當年的罪孽。
沒成想,顧明晝又帶回來了一隻大邪,甚至還和那大邪生下兩個孩子。
他一生都理解不了顧明晝為何會對大邪產生憐憫,但他清楚,顧明晝的心比世上任何人都要良善。
那是一個溫柔的孩子啊。
他不願再看到顧明晝走上歧路,重蹈覆轍,滿盤皆輸,所以才忍不住動手打了他。
哪怕代價是顧明晝心中永遠對他有恨,他也必須這麼做。
可當他看到沈洱凝聚出靈氣,為顧明晝的過去而落淚,又忍不住產生了一絲希冀。
興許沈洱的到來,真的能如顧明晝所說,彌補他心中的傷痛,讓爭鬥不休的修真界逐漸太平。
顧牧眺望向蔚藍的天空,房簷屋脊之上,一朵秋海棠在枝頭綻放,明艷極了,他垂下眼眸,低低嘆息了聲。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也會這樣想吧。
兔子在顧家橫衝直撞著,好半天也沒找到顧明晝的房間在哪裡,反倒撞上了顧明佑。
沈洱一見到他,就想起幻境裡顧明佑踩顧明晝的書本,還有他身邊那兩個可恨的小廝。
而且,沈洱還想到一件事。
蕭青當時跟他說過,謝珣是從一個叫顧明佑的人手中拿到顧明晝的生辰八字的。
思及此處,兔子火氣更盛,沒好氣地喊他一聲,「你,對,就是你,過來!」
顧明佑聞聲抬眼,對上了沈洱的目光,他稍顯錯愕地在那張臉上仔細看了看,「你不是顧明晝的……」
妻子麼??
怎麼變成男人了!
兔子冷哼了一聲,說道:「本座問你,顧明晝的生辰八字是不是你透露給魔族的?」
顧明佑仍然沉浸在沈洱居然是男人這件事上,久久不能回神,反應過來沈洱在問他什麼,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生辰八字這等可危及性命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告訴給魔族知道?
這可是違背家規的重罪,要受責罰的。
「你還狡辯,那魔族是怎麼拿到顧明晝的生辰八字的,還是三世!」兔子半個字不相信他,氣沖沖地逼問,「你解釋啊!」
顧明佑眉宇微蹙,他不喜歡沈洱對他說話的語氣,可抬眼看到沈洱那張臉,他莫名像吃了蒼蠅一樣,發不出火,「生辰八字皆在藏書閣閣樓有專人鎮守,我是未來的顧家家主,怎麼可能會和魔族暗通曲款,豈不是給顧家蒙羞?」
饒是他再厭惡顧明晝,也絕不會做出這種齷齪醃臢之事。
在這個家早已是他當家做主,只要顧明晝不回來與他爭奪家主之位,他又何必為了個已經被逐出家門的人自傷八百。
更何況,他要收拾顧明晝簡單極了,有無數可以擺在明面上的陷阱逼著顧明晝不得不跳,哪用得著再放暗箭。
「你說得好聽,那難不成是本座把顧明晝的生辰八字送到魔族手心的?」沈洱戳著他的良心道,「你說話難道就不昧良心嘛?」
顧明佑倏然握住他的手腕,不解地道,「你為何獨獨對我偏見這麼重,先前見面不是還相談甚歡?」
沈洱連忙把手抽回來,拍了拍自己的爪子,「你少給本座動手動腳的。」
「好。」顧明佑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碰你,那你可否也解釋一下,為何先前男扮女裝,還朝我暗送秋波?」
沈洱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你胡說什麼?本座對你暗送秋波?」
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