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晝低笑了聲,提劍離開。
他一走,沈洱便立馬湊到超壞面前,神色緊張地問,「超壞,這些年他有沒有欺負你?」
超壞和超兇並排躺在被窩裡,探出半張臉,小聲說:「父親沒有欺負我。」
「可是爹爹說他是壞人。」超兇好奇地看向他,「為什麼哥哥要喊壞人父親呢?」
「父親不是壞人。」超壞努力地跟他們解釋,想讓爹爹和弟弟不要討厭父親,「他對我很好很好,特別好。」
小崽掰著手指頭,邊數邊說:「以前我比別人笨,學寫字怎麼都寫不好,很多字也總是記了又很快忘掉,父親就抓著我的手教我寫字。」
小時候他身上總是起癬子,後來爹爹發現是身上帶的竹葉香包的緣故,就把香包扔掉了,還把所有沾著竹葉香味的衣服一併打包送給了山下城裡的乞丐們。
在小崽眼裡,顧明晝是一個又強大又溫柔的好父親。雖然顧明晝平常看起來很平淡,從來不會跟自己說什麼親暱的話,但是這些年來,他在顧明晝無微不至的照料下才慢慢長大,親眼看到顧明晝幫助宗門裡的哥哥姐姐們修煉,不知不覺間就對顧明晝產生了崇拜和依賴。
顧明晝會教他修煉清心術,壓制想吃惡唸的衝動。在他犯錯的時候也從來不會罵他,而是耐心的教導給他很多道理,告訴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在超壞眼裡,顧明晝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
他不想離開父親,也不想離開頤清宗的大家,更不想離開爹爹和弟弟。
如果他能幫父親解釋清楚,是不是爹爹和弟弟就不會再討厭父親了?
沈洱怔忡地聽著他的話,腦海里逐漸勾勒出顧明晝這些年獨自撫養超壞的場景。
他抿了抿唇,在小崽小心翼翼地目光中,低聲道:「超壞乖,要是他表現好的話,爹爹就……」
他就怎麼樣?
沈洱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
如果顧明晝沒有欺負超壞,反而對超壞很好,超壞還很喜歡他。
自己該怎麼做?
他來之前沒有想到這麼多,沈洱甚至只是想著要把超壞帶走,然後得意地欣賞顧明晝逮不到他們時,氣急敗壞的模樣。
「如果父親表現好,爹爹你會留下來嘛?」超壞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已經在打算怎麼讓父親討好爹爹了。
沈洱把小崽們抱進懷裡,挨個親了親,又覺得這不是自己該考慮的問題,現在是顧明晝要求著他留下才對。
想清楚之後,沈洱揉著崽崽的腦袋,輕哼了聲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他要是敢欺負爹爹,爹爹就把你們都帶走,一個也不留給他。」
見他答應,超壞歡呼了聲,說道:「如果父親欺負爹爹,我也會生氣的!」
太好了,從今天起他要好好監督父親,絕對不許欺負爹爹,要是把爹爹和弟弟氣走了,那他也不要再理父親了!
直到傍晚,顧明晝才回來。
他立在房門前,還未推開,便聽到兔子和小崽們嘰嘰喳喳聊得熱火朝天的聲音。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他回到了自己的家裡,而房門內,是他最愛的人在等他回家。
儘管顧明晝清楚,沈洱不喜歡他,也並不願意成為他的家人。
他低嘆一聲,推開門,就見床榻上三隻兔子齊齊從被窩裡抬頭看向自己。
很可愛。
顧明晝忍不住失笑,又很快壓下唇角的笑意,對大兔子道:「沈洱,出來。」
沈洱不情不願地從小崽身邊起身,走出門外。
他倒要看看,這次顧明晝又要找什麼藉口把他留下來。
「明日你便帶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