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外的顧明晝可是在他頭頂放了一枚栗子殼,栗子殼很容易掉下來的。
床幔這麼長,效果會不會不太好?
「你真的會教嗎?」兔子發著牢騷。
看到沈洱眼底的質疑,顧明晝低笑了聲,「你猜我會不會教?」
在兔子的注目中,他將那床幔挽成繩子,緩緩拴在了長劍的劍柄上,而後朝上一扔,將那長劍精準掛在了寢殿的橫樑上。
顧明晝拽過一張凳子,擱在那長劍底下,「坐這,半個時辰為限,練不成清心術,我便把床幔斬斷。」
沈洱:「……你要殺了我嗎??」
還不如用栗子殼呢!
沈洱現在終於肯相信外面那個顧明晝不是想要故意用修煉法術折磨他了,裡面這個顧明晝才是!
他轉身就想跑,卻被人一把扯住後領,按在了那凳子上。
耳邊傳來冷颼颼的低沉聲音,「現在跑,我現在就殺了你。」
沈洱:「……嗚。」
在致命的威脅下,沈洱不得不乖乖坐在了那凳子上,緊閉著眼睛,腦海里回憶著當時顧明晝教他的場景,心慌意亂地修煉。
「靜心冥思。」
顧明晝用劍鞘輕輕敲在他的後背上,清晰看到了沈洱隨著他的動作,肩頭微微抖了抖,緊閉的雙眼眼睫顫動,那模樣脆弱,可憐,彷彿只受驚的小兔子。
他眸光稍暗,收回了劍鞘。
果真是惑人的大邪,慣會迷人心智。
沈洱緊張極了,一動也不敢動,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清心,清心。
「刨除一切雜念邪思,用丹田吸納天地靈氣。」顧明晝循循善誘地教導著他,聲音慢且輕淡,「萬物有靈,就算是大邪也能感應到天地靈氣。」
寢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扶風山上,妖魔們死的死,逃的逃,此刻萬籟俱寂,沈洱竟真的慢慢跟隨著顧明晝平穩的聲線,微弱的感受到丹田處在發著熱意。
他聽到穿堂而過的風聲和自己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感受到天地漸漸將自己的身軀吞沒融合。
丹田愈來愈熱,沈洱緊閉著眼,甚至已經忘卻了頭頂高懸的長劍,他迫切想抓住什麼,心五旁騖地在靈魂深處追尋著。
他拼命的尋找,尋找,終於感應到了一絲清泉似的脈流湧入了身體……
片刻,丹田處陡然迸發出驚人的靈氣,沈洱猛地睜開眼,額發和脊背已經在不知何時全部濕透了。
他累癱在椅子上,卻忍不住伸出手,覆蓋在自己的丹田處感受那裡湧動的力量
——他真的有靈氣了,顧明晝沒有說錯。
奇怪,為什麼顧明晝每次都能瞎貓碰上死耗子說對呢。
沈洱怔忡地想。
他正仔細感受體內那股靈氣,頭頂傳來了一道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清心術咒決還記得麼?」
沈洱點了點頭,擦去額頭的汗珠,「你知道我一定可以練成麼,如果我沒練出靈氣該怎麼辦?」
「與我何干,」顧明晝面無表情,漠然道,「沒練成自然就把劍放下來。」
沈洱:「……」
沒人性的王八蛋,果然還是好討厭這個人!
顧明晝從軟榻上將小崽抱起來,小崽從睡夢中甦醒,下意識往他的懷裡鑽。
心尖莫名柔軟下來,顧明晝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紅撲撲的小臉。
他的孩子。
這是他的孩子。
自從雙親被大邪殺死之後,這是他時隔多年,見到的唯一一個親人。
他神色稍頓,俯下身子,在小崽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像是偷來一剎的歡喜。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