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明晝意味深長地聽著他轉移話題,低笑了聲,「所以,尊上不在乎我,又何必專程來告訴我紫門關有危險?」
這人怎麼一直刨根問底啊,到底想問出什麼來?
他承認不想讓顧明晝死,不是已經說過了嘛?
當然是因為——
「因為超壞會傷心。」沈洱乾咳了兩聲,說道:「本座心疼超壞而已,總之本座把這件事告訴你了,就算你死了之後,面對超壞也問心無愧。」
話音落下,顧明晝蜷緊指尖,抿緊唇,從沈洱臉上挪開了視線。
「我會去。」
天地間倏然變得寂靜,連蟲鳥低鳴都聽不真切。
沈洱幾乎以為剛剛出現了幻覺,不然他怎麼聽到顧明晝說他要去找死?
「如果真有大邪和魔族聯手、又煉製出和我一樣強大的傀儡這種事出現。」顧明晝輕輕嘆息了聲,「除我之外還有誰能阻止?」
他不去,阜尤會變得越來越強,就算他躲過了今日,往後呢?
難道要等整個修真界變成煉獄之後,而他這唯一擁有無上天賦、被天道欽定肩負誅邪大任的人,卻捨棄天下數萬萬條性命,獨自苟活於世麼?
他做不到。
「別擔心。」顧明晝輕笑了聲,「我會活著回來的,不是答應過尊上,爬也會爬回來見你?」
沈洱一言不發,眼眶卻越來越紅,定定地望著他,「你一定非去不可?」
顧明晝斂起笑意,淡聲道,「非去不可。」
沈洱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給他一拳。
死吧!去死吧!
顧明晝,以為本座很想管你嘛?
最討厭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
你死了才好,死死死!
他不要再管顧明晝了,絕對不會再管了!
沈洱揍完他,轉頭就氣沖沖地推開房間門,鑽進被窩,抱著兩個小崽,看也不看顧明晝。
兔子力氣還不小,打人挺痛。
顧明晝抽了口氣,在被沈洱捶過的心口輕揉兩下,失笑了聲,跟隨沈洱走進房間內。
「尊上,晚上吃過東西麼?」
雖然兔子闢穀已久,但每頓都會多少吃一點解嘴饞。
他備下著沈洱要吃的飯菜,卻不見沈洱回頭。
「還在生我氣?」
兔子沒有開口,超壞從兔子的懷裡冒出腦袋,振振有詞地譴責起顧明晝:「你怎麼可以惹爹爹生氣,爹爹說了,你要是欺負他,爹爹可就不留下來陪我們……」
下一秒他的嘴就被捂住,兔子把小崽塞回懷裡,身形微僵。
顧明晝瞭然地低笑,對小崽道,「我知道錯了,你幫我問問,你爹爹他想不想吃點東西?」
沈洱咬了咬牙,壓低聲音,跟小崽竊竊私語。
半晌,懷裡的超兇小聲說:「爹爹說他才不吃你的東西!壞人!」
顧明晝嘴角微抽,走到他們面前,掀開被子。
被窩裡三隻兔子頓時驚慌失措地躲進角落裡,顧明晝爬上床,把兩隻小的逮下來,「超壞,你和弟弟今晚睡隔壁。」
內門弟子通常只有一個房間,但是超壞長大之後,那張小床就不太能容下顧明晝和超壞兩個,顧明晝便跟宗門又要來一個房間,就在隔壁,單獨給超壞住。
負責分房間的是那位掌事大長老唐小書,他老人家大筆一揮,給超壞分了一間比宗主房間還要豪華的大房間,住兩隻小崽子綽綽有餘。
超壞和超兇不情不願地看著他,「我要和爹爹住。」
「不行,佔不下。」顧明晝拒絕,把小崽們擱到門外,「超壞,帶弟弟去。給他玩一玩上次兩兩哥哥送你的九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