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朱福媛和朱壽媖雖然是同月同日生,但模樣和感覺則截然不同。
朱壽媖的眼神,哪怕只是僅僅一瞥,都帶著上位者的氣息。
這與她的官職、閱歷、談吐等等,都完全無關。
而是一種天生的睥睨。
哪怕這女孩只有十幾歲,也可以讓許多人因那漫不經心地一瞥眼,就自覺地噤了聲音。
而朱福媛,在外人面前,則更加的強硬和冷厲。
她去了大理寺之後,從最開始的文書做起,兩年前開始參輔審案,甚至獨立斷案。
她的聲音冰冷決斷,哪怕犯人因為她稚嫩的聲音看清,也會最終被狠狠的教做人。
但是這並不是一味地耍狠使手段——如果說朱厚圳是松柏,朱壽媖是刀刃,那她就是冰冷的玉。
後兩者都讓人心生敬畏,而前者則多幾分的世俗。
想做皇帝的人,果然都很像。
他們不肯輕易的讓別人靠近自己,也不肯輕易的暴露自己多的那幾分心思。
哪怕朱福媛幼時嘰嘰喳喳的,話多還愛哭,現在也如姐姐一般,神色都繃成了面無表情。
“現在是嘉靖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沈如婉示意黃公公把卷軸遞給自己,只語氣平靜道:“而從即日起,到五年以後,也就是嘉靖二十六年的十一月二十日,都將成為儲君之爭的考核期。”
“這五年裡,你們將選,且只能選擇一次,成為哪個分部的尚書,並且在那裡履職五年。”她頓了一下,又開口道:“唯一的附加幫助是,你們可以挑選任意一位臣子,成為你們的秘書,或者該部的任何官職。”
“錦衣衛將每季隨和光、浩氣兩大陣營的政績結算,核實並且記錄你們三人的得分點。”
她抬起眼眸,看了眼這三個孩子。
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啊。
“關於部門的選擇,和輔臣的選擇,你們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
她放下卷軸,接過黃公公遞來的線香,點燃以後放在了旁邊的香爐上。
“宮外有三匹快馬,限時一炷香的時間,先把你們的輔臣帶回來。”
朱厚熜只往前一步,淡淡道:“如果人都找不到,那也沒有必要多爭別的了。”
實際上,朱厚熜在做的,是接過虞璁下了一半的棋盤,按照他的思路把這一整局都走完。
之所以選擇的是在八部,而不是省外的某處擔任知府之類的職位,是有多重考慮的。
第一,就是要讓他們能夠和中央官員進一步的拉深關係。
這一個做法,頗為曖昧。
任何部門都不是獨立存在的,他們就像蛛網上交錯的線,總會和其他幾部有關聯和觸碰。
正因如此,每個孩子日後想要做出成績,都少不了要打點關係,建立各種人脈,同時不斷找自己應該站的高度和距離。
與此同時,其他的官員們也同樣會調整自己和皇族的關係。
——一共有三個人,誰都可能是最後的贏家,更何況自己這邊會明確宣告,不是政績越好就勝率最高,所有結算方式都由錦衣衛保管守密,考核角度也全程不會洩露一個字。
這無疑是對朝廷的再次調和和制衡。
第二,是為了讓他們能夠犯錯。
朱厚熜最怕的,就是這些孩子們為了贏,把所有的過失和錯誤全部都掩蓋起來。
一旦把他們放到外地去,沒有即時通訊沒有攝像頭,所有的事情都要經過幾道才能傳遞到自己這兒,幾乎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他要的,是在自己還在位,或者說父親這個角色還在的時候,給予足夠多的引導和教育。
做一個成熟的人都何其難,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