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之後,周王與張家關係越發親厚,張家的小孫女還嫁過去做了妾。
老爺子跟這周王謀算了如此許多,還動用了種種關係往宮裡深處塞人,沒想到今天連覺都沒睡醒,就這麼被自己的獵物給抄了家!
直到他整個人被趕出這張府,連皇上身邊的太監都沒見著——更別說那皇上了。
可是整個陣仗,他是實打實的見著了。
從前見周王的時候,見他那平平無奇的小宅邸,見他那姿色一般的婢子,還有不入流的些字畫文玩,老爺子都打心底看不起所謂的皇族。
可是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了。
文武列官,上下大員,無不露出誠惶誠恐的神情。
上千人為之護衛儀仗,笙簫齊鳴中還有旗陣傘蓋,金鑾雖遙遙只能瞥見一抹殘影,也足夠令人心生震懾。
他來的時候,整個杭州城都為之臣服。
張家上下幾百人全部在府前跪迎的時候,每一個人聽見那金玉相鳴的演奏之聲,渾身都在發抖。
從始至終,都不曾見那人一面。
——因為他們不配。
虞璁待在那芙蓉貴妃榻上倚著了,才慢條斯理道:“搜。”
黃公公自是點了頭,率人開始直接盤查整個府邸。
跟這種貴族做對,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對方會利用財力去造反。
如果張家一擲千金,讓當地數萬人揭竿而起,那當然是很麻煩的——任何暴動都會有很複雜的連鎖反應,肯定不能這麼來。
所以在進城之前,他直接吩咐錢太守傳話,用最高規格的程式來迎駕。
絕對不要低調,最好鬧到全城皆知。
人都是從眾又怕事的動物。
當金鑾被千軍簇擁著從主幹道穿城而過的時候,上萬百姓在兩側紛紛跪迎,山呼萬歲。
皇帝這種東西,在古代就是真龍天子,其實帶著很濃烈的半仙色彩。
所有的特權似乎註定了歸其所有,做些飛揚跋扈的事情也不為過。
虞璁算準了這些人的心態,上來就用這法子抄家,直接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在宗教色彩的君權神授被刻意渲染和強調的情況下,張家想再靠錢來解決問題,門都沒有。
吃飯喝水的器具自然都是宮裡帶來的,一箱箱用完即賜給下人,絕不再用一次。
每一批都有三重封印,在拿出來使用前,絕對沒有可能被任何人下毒。
這個時代沒有嚴格的消毒措施,虞璁寧可糟蹋點瓷器,也不敢讓孩子和自己出任何問題。
畢竟惜命啊。
等一家子人圍在桌子前開始吃飯了,兩小孩才終於緩一口氣。
他們的爹實在是太能折騰了。
其實發生了這麼多事,無論是一開始的河船爆炸,還是後頭的疾行杭州,朱壽瑛和朱載壡都有點懵。
一般這個時候只要大家表露出關切和擔憂的神情,小孩就會跟被暗示可以開始哭了一樣,在人群中透過嚎啕來尋求關注和保護。
可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四個暗衛貼著他們站著,幾乎所有事情在第一時間就被控制住,哪怕驚慌害怕,也不會很久。
朱壽媖路上跟朱載壡低聲聊了幾句,還是大概明白父親想要做什麼。
之前他們雖然鬧了不愉快,可畢竟都被選上跟著南巡,這一路看在親爹的份子上也得乖巧一點。
所以在杭州萬人迎帝,無數人山呼萬歲的時候,兩小孩也相當老實的窩轎子裡,只悄悄的看熱鬧。
他們平時因為聽不懂,所以沒怎麼接觸過政務。
每一個會議都對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生澀難懂,又沒有早朝之說,自然不能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