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給了人家幫忙保管,還被全都抄乾淨了。
權力一開始就不存在,只是有個皇族的虛名而已。
至於軍權?一開始哪怕有許多,現在也被削了大半,還不一定能呼叫的了。
虞璁看著那乾瘦的小鬍子男人時,頗有種天龍瞥見那可憐巴巴的地頭蛇一樣。
他清楚,是這個人聯手張家曾經想要殺了自己。
可是,這人的可憐,也是真的可憐。
他活了三十七年,在虞璁釋出明譽令前的三十四年裡,都沒有離開過這錢塘府一步。
哪怕去西湖畔多玩一會兒,都會有眼線密報京城,隨時監察他是否會有不軌之心。
明譽令推行之前,所有的藩王都不得自由,只擁有比籠中鳥還要狹小的空間。
他們雖然吃喝甚至是喪葬都由朝廷負擔,生多少的子女也不會擔心養不養得起。
可是到最後,什麼都不剩下。
虞璁看著朱和勤,只感覺連一絲的親近都沒有。
這個人雖說在百年前和自己的這具身體擁有同一個祖宗,可是傳到現在,早就不剩下什麼了。
“萬歲爺。”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嘶啞還帶著些浙江口音。
如果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像個穿著奇異古裝的民工。
連群演都不太像。
可是,這就是真實的情況。
虞璁看著他暗黃的面板,還有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只挑眉道:“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周王慢慢道:“一切聽陛下安排。”
他既不承認自己做了什麼,也不露出敗者的懊喪和絕望。
彷彿一切還有餘地。
事情傳到坊間,說是因為風水的緣故,陛下託相師看了風水,要把周王一脈遷至女真族附近駐守。
可惜這周王天生命弱,路上水土不服,竟因為瘧疾就這麼去了。
只剩下他的兒子繼承爵位,繼續遠赴東北鎮守一方。
視角回到現在。
虞璁雖然看見這藩王已經徹底認慫,也沒有興趣跟他再接觸下去了,只要了藩王和總兵手中的駐軍各一半,讓他們護送虞鶴,把那幾十箱的金銀都往京城運。
他叫虞鶴來,主要是為了不時之需。
但是這金窖的出現已經完全超出了之前的預料——這筆錢對國庫,對經部和發改委的意義,都是非同凡響的。
也只有虞鶴護送他才放心。
陸炳已經好了大半,在他走前短短見了一面,不放心的叮囑了好幾句。
虞鶴只如親弟弟般眼神堅定的看著他,認真道了句珍重。
三人再度分別,就如從前的無數次一樣。
眼下在這江南,只剩兩件事情要做。
一個是回蘇州,把那大戶的情況搞清楚,必要的時候剪除羽翼。
但是既然都已經歪打正著的來了浙江,不如直接順路去一趟紹興,就當是放鬆和幫小徐渭帶個信。
紹興這地方雖然說沒有現代旅遊城市那般秩序井然,恐怕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水鄉小城,可能在那休整放鬆一兩天,也挺不錯的。
只是這一去,虞璁才發覺,有的事情……似乎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探子是騎快馬提前過去的。
他們折返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訊息。
“徐渭的生父早已去世,母親也早已被逐出家門了。”
第133章
徐渭的父親早就去世了?
母親也被趕出去了?
虞璁愣了下, 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那個小孩子跟自己聊天的時候,還提過他父親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