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就直接把那些人壓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別的東西還好推諉,可是不敬鬼神這種帽子可不是誰都敢接的。
“皇上就在神宮中,若是想見,我大可以領著你們二人現在就去。”嚴世藩看向那巴爾斯道:“若是驚怒龍顏,罪責可全由你們蒙古人擔著。”
格哷圖臺吉哪裡還有別的話可說,只連聲告罪,稱是自己不懂漢家禮儀。
“你們未經溝通就直接闖入京城,就已經犯了忌諱。”嚴世藩冷眸凌厲,聲音裡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南極紫微大帝誕辰將至,此刻根本不讓外族人入京,我安排禮部高官請你們進雅館相避,你們卻執意在街上橫行——”
“此後若是厄運臨頭,莫怪我族招待不周!”
張孚敬縮在後頭聽得一愣一愣的,終於反應過來他在胡扯。
這天貺節還得等一個月,紫微大帝的生日也八竿子打不著,這小嚴糊弄起韃子來真是一套一套的啊。
“我們這就告退,等回去整頓一通以後……”
“且慢。”
隨著午時逼近,太陽曬的人簡直汗流浹背不止。
他們幾人被卡在這城門前無法進退,只想找個陰涼的地兒先休息一會。
偏偏嚴世藩鐵了心要懟他們似的,只攔在這裡,吩咐下屬取了清單過來。
“這是什麼?”格哷圖臺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幾日裡,諸位在京城掠奪的財務和造成的損失,已經全部清算到此清單之中了。”嚴世藩將那長單舒展開,上面漢文蒙文兩列,全都寫的清清白白。
“你們違逆禮制,不尊明朝威儀,自然會在三年後再定蒙古實驗區時折扣考評分,影響未來的種種評定。”
“但是眼下,請把這些錢都如數奉還。”
什麼——?
不給錢算了,還要我們給錢?
巴爾斯直接怒從心頭起,一把抄過那張清單,將它當場撕了個粉碎:“去他媽的!”
嚴世藩眉毛都沒跳,只又抬起了手。
下屬即刻從旁邊又拿了份一模一樣的清單,遞到了他的掌心。
“要錢沒有!”格哷圖臺吉吼道:“憑什麼我們給錢?!”
“不把這些折損清算的話,也是可以的。”嚴世藩只露出溫和的笑容:“按照外交條款,我們會在把這些錢全都以三倍計算,從順義王和順忠王的例奉中扣除。”
都是隸屬於大明朝的蒙族,誰也別跟誰見外。
那兩兄弟面面相覷,突然有種自己被坑了的頓悟感。
要知道,這順義和順忠兩王,如今已經跟那吹了氣的羊皮一般發展的聲勢壯大,後頭還有明朝撐腰,根本不是他們招惹的起的了。
但是真的要給賠款,他們也完全拿不起錢來。
現在的蒙古人,就卡在一種沒法高高在上,又不肯低頭俯首稱臣的狀態裡。
他們曾經視漢族為羔羊,在過去的幾百年裡都肆意橫行,找他們朝廷要錢更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無論是大部落還是小族,但凡是風不調雨不順了,都可以去中原燒殺擄掠一遍,也沒人奈何的了他們。
可是如今……
如今的大明朝,實打實的跟他們打了一年的仗。
這一年裡,幾乎拳拳到肉,就沒有輸過。
無論是詭秘的戰術,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車陣和天火,都已經把這些做慣草原霸主的韃子們徹底搞蒙了。
這種地位的突然轉變,以及突然變得強硬而兇惡的君王,都完全超出他們根深蒂固的舊認知了。
虞璁用了頗毒的一計,就是立這九兄弟中的兩人為明朝的王。
他們現在羽翼漸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