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嗎!面子有拯救這注定栽在顧大人手裡的國子監重要嗎!
“來人!備轎!”
徐階笑吟吟的看著楊慎飛快的進內院換了衣袍,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急匆匆的就出了門。
皇帝在等你,你也得主動去啊。
楊慎轎子坐了一半,那血氣翻湧的感覺才終於緩緩下來,整個人也從上頭的惱怒中反應了過來。
不對啊。
我這去見皇上,我該說什麼?
可是轎子都走了一半了,徐大人還不一定離開了楊府,這時候要是回頭碰見他,那更尷尬。
自己當年是被當庭杖責三次以後離的京城,如今兩鬢都已斑白,官品還比不上那商婢的私生子,哪怕心裡過一遍這些事情,都讓人煩躁不安。
其實上次徐階一走,楊慎心裡就回過神來了。
過去自己率領群臣邊捶門邊嚎啕大哭,完全是持眾挾君的死罪。
要不是父親當時威望仍在,行刑的錦衣衛手下留情,自己恐怕也早就是孤魂一縷了。
他縱有千百種的說辭,心裡也明白,如今清高也換不來什麼。
京中的錦衣玉食,還有無數大小官吏的攀緣附會,在父親回鄉之後都煙消雲散。
後來他又被貶去西南,過盡了粗茶淡飯的窮苦日子,一年能吃幾回肉都算是奢侈了。
那些目不識丁的小老百姓,又有誰知道他就是前朝名赫一時的狀元郎?
正在思索之際,廂門外傳來聲音:“老爺,駛到這兒您得自己走了。”
楊慎愣了下,應了一聲,緩緩的下了車。
他一步步的重新再走了一次,還是一樣的紫闕朱閣,還是一樣的青磚綠苔。
被父親牽著的年幼的他,意氣風發的少年的他。
還有如今潦倒無名,連個像樣官職都不曾被授予的他。
低頭,就這麼難麼?
楊慎抬起頭來,看向天邊遠去的孤雁,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父親退出了那場鬥爭,自己輸了那場鬥爭。
終究是敗者為寇。
虞璁回了乾清殿,剝著乾果看著書,又開始想回頭講哪個笑話逗逗陸大人才好。
他可喜歡看這正經男人一臉窘迫的樣子。
這被動沉悶,也有被動沉悶的妙處——只不過這樣的男人,到了床上又會是怎樣的模樣?
皇上猛地一瞧腦袋,頗有種被自己嚇到的感覺。
又開始思春了啊朋友!
別!雖然阿彷身材好聲音好模樣棒估計喘息起來也相當好聽,但是……
誒這麼想那他確實是自己的理想人選啊。
皇上眨巴了下眼睛,忽然感覺好像沒什麼不對。
從前自己跟基佬朋友一起去男生浴室洗澡的時候,也會偷偷看那些線條舒展的好看男人。
哪怕人家是直男,心裡悄悄喜歡一下也無傷大雅。
可惜現在是冬末,天氣還沒轉晴,他還真沒法子摸一爪子陸大人緊實的腰線。
那大長腿,那低沉的聲音,還有那練過武的體力,嘖嘖嘖嘖……
“皇上?”
虞璁猛地從白日夢裡回到現實,見是黃錦到了面前,忙輕咳一聲正經道:“何事?”
他的目光越過黃錦,看向遠處還在低頭看書的陸炳,突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楊慎候在東殿,想見您一面。”
楊慎?
虞璁從遐思中又回過神來,晃晃腦袋道:“放他進來。”
自己怎麼一想到陸炳,就開始慣性走神,也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了。
楊慎得了公公的訊息,深呼吸了幾道,才再度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