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戰國策》,揚起臉示意他看這裡,慢悠悠念道:“宣太后謂尚子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盡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
這秦宣太后對臣子說,老孃當年侍奉先王的時候,被一條大腿壓著就重的要命,全身上來倒覺得沒啥。
這太后也真是個爽快人啊。
皇上在那笑的樂不可支,陸炳低頭看著他的臉龐,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鶴奴瞥了眼明燭下窩著的兩人,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一閉眼又縮著睡了過去。
虞璁見陸炳也就禮貌性的笑一笑,心裡生出不甘心來,又昂頭望著他的眼睛道:“我再給你講一個!”
他當初廁所裡常備一本笑林廣記,前後翻了三四遍,現在張口都能說個段子。
“一僧嫖院,以手摸妓前後,忽大叫曰:‘奇哉,奇哉!前面的竟像尼姑,後面的宛似徒弟。’”
陸炳聽到這兒,也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
虞璁見他一笑,心裡就頗為滿足,伸長爪子捏了捏他的臉,慢悠悠道:“你笑起來才好看嘛。”
陸炳的神情溫柔了許多,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時他們同吃同宿,自家母親是他的乳母,兩人也親如兄弟。
現在能再度親切起來,也算是異鄉人在這京中的溫暖慰藉。
第二天一早,桂萼的摺子就遞了過來。
他連夜寫了封彈劾王守仁的帖子,指責他勾結黨人,與同僚舉止過密,語氣相當的不客氣。
皇上睡眼惺忪的看完,又喝了兩盞濃茶,愣是跟搜刮存貨似的想起來了些從前的記憶。
怎麼——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呢?
張璁氣死楊一清,桂萼熬死了王守仁。
這兩貨雖然都是自己少年時一手提拔上來的,但在某些方面是真雞兒的禍害。
自己讀過的歷史裡,且不說這楊一清是三朝老臣,就因為張璁惦記了他的位置,刻意用惡毒的言語相激,直接把老爺爺氣的惡疾發作,撒手人寰。
桂萼的親信過去兩年去了兩廣當官,然後落了一屁股的爛攤子,到處都是起義暴亂,折騰的當地人不得安寧。
要不是王守仁過去做了兩廣巡撫,靠以少勝多的戰役驅散了草寇,指不定後來還會出什麼亂子。
可是因此桂萼臉上掛不住,哪裡管這王大人汗馬功勞,直接按下老人請辭養病的一封封摺子,愣是讓王大人因為重病在任上給熬死了。
當時的王守仁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索性不顧上頭的命令,自行下了任想回鄉下治病,卻還是晚了一步,早亡於世。
現在自己把王大人醫好了請回來,等於說是給朝中所有崇敬心學計程車子們,把他們的偶像給迎入了京中啊。
難怪桂大人坐不住了。
當初是他壞話說盡,想法詆譭攻訐,現在怕是慌了神,連夜寫了摺子來懟王大人。
這可不是你說懟就懟的動的喲。
皇上一琢磨,索性囑咐道:“備轎——朕也去尚書府裡湊熱鬧去!”
第25章
陸炳一聽說皇上又想出宮, 自覺地執刀跟在他的身後,只猶豫了一刻, 試探道:“如今王大人府上人多口雜, 陛下務必當心。”
“往後出去, 都叫我黃公子,若有些小官問名號, 就說我是你的遠親便好。”虞璁見他有意強調人多,好奇道:“人真的很多?”
這王守仁在歷史中的後半生, 都在外鄉顛沛流離,前頭要逃避奸賊劉瑾派來的刺客,後頭還得想法子鎮壓四處動亂,基本上沒享過清福。
如果自己只是個歷史迷, 穿過來第一件事可能就是先捅了張璁, 再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