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奇淫技巧,耽於此事必然誤國啊陛下!”
虞璁端著紫砂茶杯眼睛一瞟,心道果然來了。
他渴的嗓子冒煙,索性任由那老臣繼續喋喋不休,一杯喝完再續一杯。
張璁本身見風使舵,壓根不在意什麼道德禮義,桂萼看了張璁的神情,也自覺地閉了嘴。
可其他的大臣,除了若有所思的徐階之外,基本上神情都複雜而略有些動搖。
那老臣越說越激動,大有拿命懟虞璁的意思,恨不得當場撞死在柱子上,來捍衛自己對程朱理學的絕對忠誠。
——儒學只不過是帝王拿來洗腦忠孝理念的政治工具,你還真以為是絕對正義的什麼東西嘛?
虞璁瞥了眼還在思索各處細節,抬筆修改添補筆記的徐階,慢慢地把那盞茶喝完。
徐階寫歸寫,眼睛瞥向遠處同樣在思索咀嚼的王守仁,眸子閃閃發光。
對哦。
徐少湖那可是心學的虔誠信徒,按輩分算是王守仁的徒孫了。
最近能見著王大人真人,聽說他高興的飯量都長進了不少。
老臣罵了半天,連在場的幾個高官也懟了一通,說的漸漸體力不支了,才發現大家神色各異,只有少數幾個老友在點頭附和。
而批評中心的皇上,還在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徐階。
“陛下!!”
虞璁眸子一抬,放下茶盞不輕不重道:“可說完了?”
大學士再度作揖,並沒有罷休的意思:“江山社稷為重!誤為此禍國啊!”
“那就是說完了。”虞璁輕巧的掃了眼在場的二十多號人,慢慢道:“朕知道,你們當中,必然有不服的。”
“但是,朕不可能,也沒有時間與你們每一個人一一講道理,”他習慣性的用指節敲著桌子,慢慢道:“散會以後,心服口服的走,不服的留下。”
“你們當中,直接推選一個代表出來,把所有不服之處給朕白紙黑字的寫清楚,明日跟虞秘書遞好摺子,朕專門接見他。”
年輕的帝王抬起頭來,眸子似笑非笑。
“只此一人,如果啞口無言,你們得統統閉嘴,往後安下心來。”
“每道例會,都務必寫心得體會,在回衙門以後開二次會議,傳達會議精神。”
“此舉,務必形成傳統,一道道的這麼傳下去。”
待會議開完之後,皇上走的頗快。
他不想讓任何人有心理負擔,誰都可以留下來,整個下午和晚上都足夠他們討論。
趙璜倒是直接跟了出來,他出門時回頭望了眼瞬間開始爭議的眾人,又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皇上!”
“哎?”虞璁停了下來,眨眼道:“是要提經貿市場的事情嗎?”
“也不是,”趙璜扶正了官帽,鄭重道:“宮車已經改好了,皇上要不要再看一眼?”
虞璁點點頭笑道:“這裡離工部頗近,直接過去看吧。”
之前虞璁隨手畫了圖紙,把現代公交車的形狀給大致畫了一遍。
但現在的工藝並不能按照塗鴉裡的那幾筆,讓四個輪子完全承重,後面又追加了兩組輪軸。
八個輪子固定十五米長的公交車,視窗全部做成帶護欄的通風結構,既可以防護人不心墜落,又可以給出足夠的光亮和視野。
前後兩扇車門的上下樓梯都進一步最佳化了階梯高度和扶手,車中還依虞璁所言,在車頂上垂下了吊環,讓無座的人也能有搭手的地方。
虞璁登上車左右看了一眼,頗為驚喜的嚯了一眼。
從前的車是一個整體,如同殭屍般不能中間彎折。
但是工匠們考慮到了四九城裡略狹窄的路況,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