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的行了一個禮:“貧道見過陛下。”
“會試準備的怎樣了?”
“回稟陛下,已經妥了。”
她肯這樣說,多半就是沒什麼問題了。
其實對於沈如婉和嚴世藩這樣的人物,虞璁一直有種奇異的感覺。
不是他們只能考一百分,而是卷面只有一百分。
如果把難度調高,他們也能順風順水的完成一切。
嚴世藩不滿二十就去參政議事,也從來沒有出過紕漏——這說明有的能力還真是天生的。
有的人註定要碰的頭破血流,幾十年裡都鬱郁不得志。
有的人卻天生懂的逢迎威懾,就是個官苗子。
“你且記住了。”他慢慢道:“不管殿試是什麼結果,都不可輸了陣勢。”
你哪怕死了,也與我有姻緣一場的過往。
所以你的榮辱,都與皇家的威嚴息息相關。
這不是虞璁想單方面斬斷,就能如此作為的事情。
沈如婉抬起頭來,輕輕嗯了一聲。
“待殿試之後,你不必去大學研習,直接進入發改委,”虞璁揉了揉額角,開口道:“陸炳那邊缺個分析使,要整合各地檔案和資料,恐怕最近幾年會累著你。”
“遵命。”
在宮內逐漸形成資料表格化之後,幾個大臣合力整理出了奏摺和公文資料化的要求,從製表方式到指標呈現都給了明確的示意,推動了全國政治的透明化和資料化。
也正因如此,大量的各地衙門裡的人才被引入了宮中,輔助處理浩如煙海的公文和資料。
這兩年光是被打廢的算盤,都可以堆成一座座小山了。
有時候皇上做夢都在盼著空降發電站計算機和核工廠,最好再來幾條高鐵飛機。
伴隨著兩個大學的建立和完工,各地官員還多了要入京學習的一件新事,得每隔一年派先進官員學習改革經驗和政策推廣的事務,幾乎全國都進入了煥然一新的狀態裡。
這麼一看,還真挺有盼頭的。
虞鶴在把沈如婉送入宮中之後,一回頭準備登記簿子,卻瞥見了門口的嚴世藩。
“東樓?”他眸子一抬,詫異道:“找陛下議事?”
“不,”嚴世藩揚起嘴角道:“來找你的。”
他長袖一擺,露出一薄荷扇兒來,遞到了他的面前:“記著今日是什麼日子麼?”
虞鶴接了那沾著沁人淡香的扇子,想了想道:“三月二十八日?什麼日子?”
“東嶽齊天聖帝的生辰,按規矩該是去拈香敬果的,”嚴世藩抬手颳了刮他的鼻子,淡笑道:“虞美人可是大忙人,哪裡有時間去逛廟會吃酥餅?”
“酥餅?”虞鶴彷彿抓到了重點:“什麼味兒的?”
“給你帶了桃花餡和蜂蜜餡的,還熱著呢。”嚴世藩示意小廝遞上食盒,慢悠悠道:“花朝節沒空捻香,清明節無暇踏青,恐怕到了四月初八浴佛節,也只有我一人能去龍華會上逛逛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虞鶴兩爪捧著餅子眨了眨眼睛,誠懇道:“那日若是能跟皇上告一天假,我就陪你去碧雲寺裡敬香去。”
“真的?”嚴世藩笑意加深,不緊不慢道:“怕是佛祖早就眷顧你多日,不敬香也好看的跟散財童子似的。”
虞鶴笑著瞪他一眼,又低頭開始專心啃酥餅。
皇上這邊交代完事情,喚虞鶴進來送沈如婉回去,一嗅鼻子就聞著味了:“吃什麼呢?”
虞鶴摸頭一笑,老實道:“東樓剛給我送了兩酥餅,一天沒吃東西,真餓了。”
“這東樓是記著你,連朕都不放眼裡了?”虞璁眼皮一抬,涼嗖嗖道:“還真是翅膀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