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原本都閤眼快睡著了,下意識的握住腰間的佩刀,看了眼附近的情況。
“阿彷。”虞璁懵懵的坐在榻上,思索道:“你說,將來要是俺答來找咱們,咱們跟他們議個和,來一出鴻門宴怎麼樣?”
陸炳愣了下,是真沒想到皇上都醉成這樣了還惦記著打蒙古,只思索後回答道;“有可能。”
“那你記得練好射箭——狙擊手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皇帝昏昏欲睡的說完這句話,就又倒在他的懷裡,沒過一會就呼吸綿長,睡的香甜。
等天大亮的時候,虞璁才終於醒了過來——還是餓醒的。
按照計劃,他們將在這座城中駐紮三到五日,一方面休整軍士狀態,再次開會強調紀律,一邊還要探查敵情,決定下一步的打算。
他任由長髮滑落肩側,有種想洗頭的衝動。
——這遠征西北基本上沒什麼衛生條件,他感覺自己天天都是餿的。
陸炳倒是覺察出來他自我嫌棄的心情,去燒了些熱水來,安心伺候小祖宗去洗頭髮。
這個時候,現代人對及腰長髮的手足無措,以及皇帝的嬌生慣養,就完美的重合在一起了。
虞璁本身知道自己昨兒敬了又被敬了幾輪酒,確實喝的有點多。
但是一摸腰側不酸不疼,就知道昨晚沒跟他亂折騰。
“阿彷。”他任由陸炳幫自己揉洗著長髮,趴在木桶邊緣,眼睛亮亮的道:“我昨晚跟你說什麼啦?”
從前自己喝大了喜歡親人,還喜歡亂表白,雖然記不清都胡說了些什麼,卻記得阿彷那時候臉上窘迫又開心的樣子,明顯相當受用。
陸炳想了想,略有些不確定道:“狙擊手?”
“那個是什麼?”
虞璁懵了一會兒,任由溫熱的水從後腦勺澆下來,睫毛上都掛著水珠:“我說這個了?”
“你還說了鴻門宴。”
這兩三句簡單的提示,還真讓皇上反應過來了。
我怎麼感覺自己,喝醉了反而智商線上了呢。
蒙古人對明朝的態度,就非常的限於基本需求。
他們不指望自己人裡再出一個成吉思汗,再帶著他們來一個元朝的盛景,就算征服了中原也治理不出個屁來。
與其這樣,不如就把明朝當成土財主,什麼時候缺錢了,就想著法子敲詐下花花。
所以,哪怕是瓦剌和韃靼在歷史中幾番都打到北平城了,也沒有真的發狠把都城給拿下來。
他們只想汲取農耕文明積累的財富,卻不想真的接手這一堆的亂攤子,為整個皇朝負責。
所以俺答在這方面,極有可能並不會提防自己。
——他不把自己當成一個野心勃勃的惡狼,而是被逼急了的山羊,只是拿角頂了幾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哪怕真來一出鴻門宴,在允許他們帶武官、帶將領護駕入座,看看什麼笙歌燕舞的文藝慰問演出,還真的可能請的過來。
當然,如果自己趁著這個機會,要了對方的腦袋,再一舉攻入蒙古,那極有可能就成了歷史的罪人。
——人家是盼著友好、通商、合作而來的,你卻在宴會上殺了來客和使臣,像話嗎?!
問題是,往往在蒙古人得不到土財主的好處時,他們會帶著軍隊肆掠橫行,不知道要打砸搶燒多少百姓的一切。
這不是單單一年,幾乎隔三差五就來這麼一出,等防守軍隊真的趕到時,這些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正因如此,能狠下心來,一了百了永絕後患,只能靠強行一統。
如果真順了某些聖母白蓮花文官的意思,跟他們開放貿易,你們賣我劣等馬矮腳羊,我們給你們糧食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