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她終究還是咬咬牙匆忙寫下幾個字:你討厭我嗎?
「……」
就這樣吧。
黎晚秋站起身,將檔案端端正正的放在了紀謹言的桌面,轉身快步回到辦公室,再次陷入緊張的忙碌中。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才終於見到紀謹言的身影。
黎晚秋豎起耳朵注意她的動向,直覺她應該已經看完了檔案,也應該看到了藏在其中的便條,卻遲遲都沒等到她的回應。
在做什麼?
沒看見嗎?
那麼忙嗎?
黎晚秋整個人都要焦慮死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逐漸衰竭,恰巧下班時間到來,她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連忙收拾了自己的小包準備離開。
卻又在走到電梯門前時突然被紀謹言叫住,回頭,很快對上她帶著微笑的臉。
也注意到她手裡捧了束花,像是……小雛菊。
「回家嗎,我送你吧。」紀謹言笑笑,將手裡的小雛菊交給她,「送你的禮物。」
「謝謝。」黎晚秋不明所以,「這是?」
「慶祝你康復。」紀謹言說。
黎晚秋點了下頭:「哦……」
語畢,電梯正好抵達。
黎晚秋不知道紀謹言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張紙條,全程有些心不在焉,話也漸少,直到車子駛出好久後才突然想起什麼:「我看到你給我提的意見了。」
「很有用。」她說,「謝謝你。」
「不客氣。」紀謹言笑笑,用餘光瞥向她,「能幫上忙就好。」
黎晚秋點點頭:「嗯。」
「你中午有吃飯嗎?」沉默一會兒,黎晚秋又問。
她這會兒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和紀謹言說話,哪怕是廢話都覺得開心。
紀謹言應聲:「有的。」
黎晚秋眨了眨眼:「晚飯呢?」
話音一落,紀謹言不由得笑起來:「還沒。」
「我回來的時候才四點多。」
也是,傻掉了。
黎晚秋嘆口氣,以往從來沒有這種沒話找話的經歷,正猶豫著再說些什麼,身邊的人就突然開了口:「到了。」
黎晚秋應聲一頓,下意識抬眸看去,果然已經抵達了她居住的小區。
「晚安。」紀謹言看過來,聲音很輕。
黎晚秋點點頭,緩慢的推開車門起身和她道別:「……嗯,晚安。」
語畢,轉身向前走去,半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聲響,紀謹言似乎也跟著她一起下了車,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
夜風吹動手裡的雛菊,有淡淡的香味瀰漫上來,黎晚秋嗅著花香,腳步越走越慢,直到幾秒後,她再次轉過身來。
然後她深吸了口氣:「紀謹言。」
紀謹言應聲抬了眼:「怎麼了?」
黎晚秋輕咳一聲:「你……看到我給你留下的紙條了嗎?」
話音一落,紀謹言勾唇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看到了。
黎晚秋一頓,破罐破摔似的再次開口:「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紀謹言看向她,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濃了些:「的確有。」
「都在花裡了。」
花裡……
黎晚秋應聲垂了眸,再次看向自己懷裡的小雛菊,這才發現在花叢深處竟然藏著張便條,開啟,是她午間偷偷夾在檔案裡的那張。
卻也有所不同,紀謹言不光在上面回答了她的問題,甚至還細心的將那句「討厭」盡數劃去。
變成喜歡。
她說:「當然不討厭。」
「我喜歡你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