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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2 / 3)

說,她們也只是笑笑,“誰都有剛入門的時候,等日子長了,自然就好了。”

預備登臺前雖然需要苦練,但比起在銀臺院的時候,已經輕鬆得多了,不必從早到晚抱著樂器不放手。五個人得了閒,就在廊子上坐著攀談。前朝就入宜春院的那幾位,說起家鄉總有前世今生之感。一位最年長的,名叫梅引的樂官唏噓:“我離家整整五年,連做夢,都夢不見家鄉的樣子了。”

大家都有些惆悵,再過幾年,新人也會變成她們今天的模樣。

蘇月和顏在還能向她們描繪江南的變化,其實戰亂過後,到處一片狼藉。若說好,只有遠山遠水還在記憶裡,卻也因近處的殘垣斷壁,顯得有些破敗和淒涼了。

說話間,不防門外忽然進來一位女郎,一雙飛揚的丹鳳眼,看人的時候眼波嫋嫋,很有亦嗔亦怨的風味。

進門便問蘇月,“你就是新來的姑蘇樂工?”

蘇月站起身說是,“不知娘子有何指教。”

那位女郎浮起笑,笑意裡帶著幾分傲慢,隨口問她:“你與白少卿相熟嗎?聽說你是他從銀臺院抽調出來的,昨晚他還親自在院門上等候你,有這回事嗎?”

這麼一來,大家都看向蘇月,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辯解道:“我和白少卿並不相熟,也是入了宜春院,才得知是受了少卿提攜。”

那位女郎一哂,“既然以前不相熟,那往後也不必太相熟,免得過於親近,引出不必要的誤會。”

人家發完話,不等她應承就轉身出去了,同坐的雲羅告訴蘇月:“她叫劉善質,是宜春院最紅的前頭人,技藝實在是高超,對白少卿也實在是一往情深。但凡有人和白少卿走得近,她就不高興,上趕著來興師問罪。”

蘇月瞭然了,“那往後要提防些,別惹她惱火。”

“倒也不是怕惹她惱火,”一旁的楚容壓聲說,“不過離白少卿遠些是對的。他年輕,長得又俊,常在梨園內走動,和宜春院好幾個前頭人都有糾葛。只是後來不知怎麼,漸漸沒人說起了,近來又同劉善質打得火熱。好些人勸善質,讓她不要受人矇騙,她卻總覺得自己和以前那些樂工不一樣,白少卿是真心喜歡她的。”

自視甚高的人一頭扎進感情裡,總是莫名

自信,自以為獨一無二。苦口婆心規勸沒有用,總要經歷一些事,才能看清人的本性。

蘇月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覺日子過得飛快,眼看就要除夕了,心也高高懸起來。

以前在家取樂,就算曲調謬之千里也沒人計較,如今要去受那些權貴的檢閱,只怕錯了一個音,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那幾天,她的琵琶幾乎沒離身,只差睡覺也抱在懷裡,連做夢都在撥絃。到了臘月二十九,內造局送樂工當日要穿的禮衣進來,都是細作的浮光錦,上面覆著潔白的玉紗,舉手投足光彩動搖,水波粼粼。

衣裳很珍貴,穿上也很美,但十二月的氣候,貼身簡直涼徹肌骨。

大家上身試了試,忍不住倒吸涼氣。登臺的樂人都要穿得輕薄,穿出春夏的輕快韻致,總不能一抬胳膊鼓鼓囊囊,這樣顯得笨重不好看。

“大殿裡有溫爐,進去就暖和了。”太樂丞努力打消大家的顧慮,“今年上頭還撥了炭下來,候場的帳子裡也有火盆,保管凍不著你們。”

可是從圓璧城到前面的乾陽殿,有很長一段路,好在大家都備有斗篷,尚可以禦寒。

於是年三十一早,就集結起來準備出發了。今天天氣陰沉,厚重的雲層像個晦暗的鍋盔,嚴實地扣在穹頂上。樂工們列著隊伍走在夾城裡,冷風從脖頸處往裡灌,懷裡抱著的樂器,也變成了冷硬的大冰錐。

咬著牙,裙裾翩翩,腳踝像被刀割一樣。初入禁廷的好奇,已經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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