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棗兒,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跟她哭鬧,她連門都不讓我出了,成天在我跟前叨擾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女則的,要我說,讀那些有什麼用?哼,我娘一輩子守規守矩,孝敬公婆、養育子女,可到頭來呢?到頭來我爹爹照樣寵愛小妾,將家裡頭的姨娘寵得都能上天了。”
雲瑛很憋屈,也替她娘不值,她娘是個老實人,偏生那喬姨娘最會花言巧語,不但騙得爹爹團團轉,時常還能將娘繞到圈套裡面去。完事她能抽身而出,她娘則傻愣愣地被所有人罵,回頭她還得裝可憐到爹爹跟前哭訴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的時候,雲瑛恨不得撬開她孃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棉絮。就拿之前的事情來說,雲琦想嫁謝家表哥的事情,這事喬姨娘會不知道?不過是事情敗露了,喬姨娘怕爹爹怪她,在所有人跟前裝呢。
可倒好了,她那傻缺孃親更不得爹爹喜愛了,只能燈下偷偷抹淚。
“哼,要我說,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的。”雲瑛打落地,就一直見她娘哭,開始的時候她不懂娘為何哭,以為是自己不聽話呢,後來她很乖了,可娘還是每晚坐在燈下哭,漸漸的,她才知道,只要爹爹去了喬氏那裡,娘都會哭。
她想著,棗兒大病剛好,自己不能將這些煩心的事情跟她說,只握住她手道:“還是表嫂有福氣,表哥那麼疼她寵她,為了不叫她受委屈,連賀氏都趕走了。”她頓了一頓,看了謝繁華一眼,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來,“不過,我記得你們家是有祖訓的,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三表哥當初到底還是對不起三表嫂的,如今做的這些,也是他應該做的。但若是跟其他男子比起來,三表哥可好得多了。”
謝繁華唏噓,想著這些日子爹跟孃的恩愛,也覺得心裡甜甜的。
娘如今又有了身子,她希望能多個弟弟,這樣的話,娘老的時候也能有個倚仗。
想到這裡,謝繁華不免又要想到自己,她望了雲瑛一眼,問道:“阿瑛,你可聽說了周府尹的事情?”
雲瑛道:“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會沒聽說?最近京都城除了皇子選妃一事,便就這事最大了,不過說來也奇了,一個人就算再怎麼變,本性也不會變的,一個做了那麼多好事的人,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謝繁華狠狠點頭,眼眶又熱了,那淚水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
雲瑛嚇了一跳,趕緊拿著帕子去擦她的臉:“你怎麼了?幾日沒見,怎麼還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這可不像平時的你了。快別哭了,你身子還沒好全,別再哭病了。”不知道為什麼,雲瑛覺得,眼前的姑娘生了場病後更美了,她身上,隱隱有種刻在骨子裡的憂鬱氣質,眉心蹙著,一臉愁容的樣子,叫人心疼。
謝繁華也不想哭,她也惱這樣的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他孤獨站在燈下的背影,只要想到他曾經對自己說的話、曾經對自己溫柔的笑,再想到他如今的下場,她便忍不住想哭。
她是已經將他當做最親最近的人了,比二哥哥還親的兄長,也是真心想陪他走一輩子的,那種感情已經深入骨髓,如今想念之人突然入獄待斬,可她卻無能為力,就像深深剜著她的肉一般,全身都疼得厲害。
“姑娘這是怎麼了?”紅枝剛打花好月圓回來,如今花好月圓她請了人,自己跟綠葉倒是能抽出很多空回侯府幫忙謝繁華管府裡的事情了,才一回來便聽院子裡玩的小丫鬟說雲家姑娘來了,兩人已經說了好一會兒子話了,她想著自家姑娘大病剛好,可不能受累,便打算進來勸著姑娘歇息的,卻沒想到,姑娘竟然哭了。
雲瑛道:“你來得剛好,快些勸勸你家姑娘,別傷了身子。”
紅枝朝雲瑛恭敬地點了點頭,這才走到床邊,拉著被褥給謝繁華蓋好,又說:“姑娘若是不嫌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