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步說,“老爺昨兒已經交代奴婢了,一定不能叫太太您累著,您就是為著老爺為著小姐,也該好生歇著。”
陳氏握住女兒的小手不肯鬆開,將女兒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大顆大顆淚珠滾落下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話:“我不走,我要陪著棗兒。”
香茗也不好再勸,一轉頭,便見老太太進來了,她趕緊立在一邊去,給老太太請安。
此時陳氏也起了身,站到了一邊去,只目光還呆呆望著女兒。
香茗道:“老太太,其實奴婢瞧著三姑娘今兒似乎比前幾日好得多了,這燒也退了,夜間說的胡話也少了,該是過不得多久就能痊癒。”
謝老太太瞧著謝繁華臉色,搖頭道:“這丫頭也是個沒有福氣的,偏生這會子生病,也不知道得耽誤多少事情。”
香茗知道老太太話中意思,倒也沒有再多說,只默默立在一邊。
謝老太太呆了一會兒,便就走了,老太太走後,陳氏又坐到了女兒床邊去。
而這個時候,謝繁華薄薄眼皮下,似乎眼珠子滾動了一會兒,然後那雙大眼睛就睜開了。
陳氏見狀,喜得叫道:“棗兒,你醒了?你可嚇死娘了。”她伸手摸著女兒紅撲撲的臉頰,卻又是不敢有太過的舉動,女兒此時就跟紙糊的燈籠一般,是易碎的,她怕把女兒給碰碎了。
見三姑娘醒了,伺候在內室的丫鬟婆子都很開心,紅枝則出去又將外面的大夫請了進來。
這位老大夫花白鬍子,進來之後給謝繁華搭脈,然後不由“咦”了一聲。
陳氏急道:“大夫,我女兒怎樣了?可是已經大好了?”
老大夫伸手摸著花白鬍子,輕晃著腦袋問道:“這幾日,可是有人給貴千金餵了湯藥?姑娘原不是大病,不過是心頭堵著一口氣不肯喝藥罷了,若是湯藥能喂得進去,姑娘的身子就會日漸康復。”
陳氏喜道:“大夫的意思是說,我女兒得救了?”
老大夫將謝繁華的手放進被子裡去,轉身到一邊案几上,又開了方子。
陳氏開心,一把抱住女兒,又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道:“棗兒,你醒了就好,咱們好好吃藥好不好?只要你按時喝藥,就能跟以前一樣了。”
謝繁華輕輕將母親推開,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然後眼中淚水洶湧而出,只轉了個身子,面朝著裡邊,什麼話也不說。
陳氏知道女兒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那個事實,便也不多勉強,只要她的棗兒能撿回一條命就好。至於其它事情,該忘記的遲早會忘記的。
陳氏轉頭問道:“你們是誰將藥給小姐喂進去的?”
屋內的丫鬟都互相望了望,又都搖頭,倒是紅枝走了出來道:“太太,既然姑娘今已經醒了,您還是顧及些自個兒身子,回去歇息去吧。姑娘有奴婢跟綠葉照顧著,沒事的,若是姑娘好了您反而病了,奴婢們真是罪該萬死了。”
陳氏又抱了女兒一會兒,方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好,待棗兒病好得徹底了,都重重有賞。”近日來陳氏也是操碎了心,以前事事有丈夫跟女兒為自己籌謀,她日子倒是過得自在,如今女兒一下子病倒了,她就覺得塌了半邊天。
似乎一下子又想到女兒六歲那年得天花的事情,那個時候丈夫不在,自己跟女兒在府上一直受排擠,女兒大病一場差點丟了性命。她當時就在想,若是女兒沒了,她便也不會獨活,跟著去算了。
這次也是,女兒若是沒了,她也就沒了生的念頭。
好在,上天垂憐,她的棗兒心地善良,肯定不會有事的。
陳氏抽出絲帕擦了擦眼角淚水,擠出一個笑容來:“棗兒,你好好聽話喝藥,娘明兒再來看你。”說完話又給女兒掖好被角。
自始至終,謝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