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剛剛幾人那麼扯著嗓子一喊,汀蘭院外面瞬間就擠滿了人,姚氏聞聲趕過來的時候,田婆子已經被謝繁華捆了手腳扔在一邊。
陳家老太太則親自端了張凳子出來,坐在院子中間,微微眯著眼睛。
謝素華身邊圍著幾個小丫鬟,卻都是隻用手去輕輕推著謝素華,哭哭啼啼的,都嚷著說小姐剛剛還好好的,只是見著三小姐動手打了人,她才暈厥過去的。
姚氏見是這樣一副場面,有些頭疼,卻不得不擠出笑容過來問道:“親家太太,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怎生還動手綁了人?”
謝繁華只是綁了田婆子,卻並沒有堵住她的嘴,那田婆見大太太來了,更是扯起嗓子鬼哭狼嚎起來。
“大太太要替奴做主啊,奴見三太太的母親來了,想著桂媽媽不在,奴就捧著茶水想要給三太太送去。可誰知道,奴人還沒進去呢,三太太便出來了,說是奴在外面偷聽,奴真的沒有。”這田婆雖被綁了身子,但腰還算靈活,一個勁給姚氏磕頭,“奴的男人雖然死了,可他生前到底是在老侯爺跟前做事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奴知道,自己是奴才,被主子打罵幾句也是該的,可是奴又沒有犯錯,奴平白無故被小主子打了,心裡不服。”
待這田婆說完消停下來了,陳老太太才微微睜開眼睛,哼道:“還以為燕平侯府規矩多大呢,原是一個奴才也能在正經主子跟前叫囂的。哼,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要是擱在我們陳家,少不得打斷她一條狗腿。”
田婆雖說得義憤填膺,卻是有些怕這個鄉下來的蠻橫老婆婆的,因此畏畏縮縮道:“奴才也是人,你們憑啥打人?”
謝繁華好笑道:“都說你只是一個奴才了,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看?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來汀蘭院的?我瞧著你有幾分面生,卻又有幾分面善。”繞著田婆走了幾圈,謝繁華忽而睜大眼睛,驚呼道,“我想起來了,上次賀姨娘陷害我母親那晚上,我急著出去找二哥幫忙,路上撞見一個人,當時天黑沒有多在意,現在想來,那個人不就是你?”
“我……我……不是我!你胡說!”田婆面紅耳赤,極力辯解。
謝繁華又是一腳踹在田婆身上,伸手指著她罵:“你算是什麼東西,竟然敢三番五次頂撞於我。大伯母,您也瞧見了,您還在這裡呢,這老貨就敢如此跟主子說話,您要是來的沒這般快,棗兒……棗兒還不得被她欺負死!嗚嗚嗚……”
說著便以袖掩面,抽抽噎噎哭起來。
姚氏心裡明白她是假哭,但是卻不得不安慰,便拍了拍她不停抽動的小肩膀道:“快別哭了,出了什麼事情,大伯母給你做主。只是,凡事咱們還是得講證據,她也算是咱們侯府的老人了,不比那些個新買來的小丫頭,說打發就打發了。你要想大伯母幫你,也得說出些叫人信服的證據才行。怎麼說,咱們侯府也是有規矩有臉面的人家,不能叫人傳出去說咱們主子隨便欺辱人。”
那田婆見大太太雖然表面上是安慰三小姐的,可話裡話外也有幫著自己的意思,便又來了勁,使勁捶胸哭道:“三小姐,陳家老太太打奴的時候,您才將進來,您根本是什麼都沒瞧見!您上來就踹了奴幾個窩心腳,還動手綁了奴,奴要告到老太太那裡去。”
謝繁華訕訕閉口沒說話,只是惡狠狠瞪著田婆,一雙粉拳攥得緊緊的。她心下早已有了制服這田婆的主意,只是面上故意裝作沒了法子,好叫田婆放鬆警惕。
果然,這田婆見謝繁華不說話,更是喊道:“可憐我那男人,生前鞍前馬後地侍候著老侯爺,如今他人走了,竟是府中隨便什麼人都敢欺辱我。”伸手使勁捶胸口,又順勢在地上打起滾來,“你死了何不帶上我,如今叫我被一個小輩欺辱去了,我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