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開玩笑了,坐正身子道:“姐姐,我給你說說在遙城的生活吧,那個時候,二哥總會帶我去草原上騎馬。二哥說草原很美,天很藍,一眼望去,都是無邊無際的草綠,天上還有飛鷹......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但是我能夠想象得出來,我還作了畫呢,改日拿來給姐姐瞧。”
謝繁華從沒有去過大漠,倒是感興趣得很:“阿妍,你在遙城一定有很多朋友吧?你聽話乖巧,肯定很多人都喜歡跟你處。”
李妍脫口而出:“阿妮瑪姐姐也常常領著我出去玩兒,不過,可惜她是突厥人,每次兩國交戰的時候,她都不會來。”她唇邊含著笑意,單純得很,“不過,我覺得阿妮瑪姐姐倒是更喜歡哥哥,他們都會騎馬,常常一起賽馬狩獵,比親兄弟還要好。”
謝繁華嘴角邊笑容卻有些僵住了,本能地瞅了李妍一眼,琢磨著問道:“阿妮瑪是誰?她是敵國人,你們怎麼認識的?”
李妍單純,而且她知道,哥哥自從八歲那年回京之後,心裡便一直有個人,所以她從不覺得哥哥跟突厥公主之間有什麼異常,總覺得他們就是好哥們,就像自己跟謝家姐姐是好姐妹一樣。
所以,她才在謝繁華跟前毫無忌諱地提到了阿妮瑪公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謝繁華很敏感地就抓住了重點,然後又聽了李妍跟她說的以前發生的快樂事件,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直到吃完晚飯,一個人裹著被子睡覺了,心裡還是難受。
李承堂陪著聖上跟三位皇子獵了野味回來,自有人前來取走獵物燒烤,他則因為受了些傷,直接被人送回了屋。
倒不是大傷,只是在追逐獵物的時候,被黑瞎子給傷著了。
左手手腕處被黑熊給咬了,李老太太瞧著那傷口,不由蹙眉道:“別叫你妹妹給知道了,她膽子小,會被嚇著。”
李承堂的心思倒沒在這點傷口上,只轉頭左右望了望,沒有見到那個人,他心裡有些失落。他跟妹妹說好了,要妹妹將那丫頭留在這裡說話,這樣的話,他一回來就能夠見到她了,也不枉他這麼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別看了,她來過,又走了。”李老太太怎會瞧不出自個兒孫子此番在找什麼,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道,“你妹妹剛才跟那丫頭提到了阿妮瑪公主,那丫頭眼瞧著就不高興了,坐了沒一會兒功夫,就走了。”
“這個阿妍......”李承堂急得跺腳,“阿妍都說了些什麼?”
李老太太給孫兒包紮完傷口,望了他一眼道:“倒是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說你們幾人常常一起出去狩獵的事情......”
“前頭的烤肉想來也好了,我去給您跟妹妹拿點來。”李承堂有心事,抬腿就往外走。
李老太太笑著道:“我跟阿妍都吃了些東西,想來那丫頭氣得沒吃飯,你拿些給那丫頭吃吧。”
見祖母故意拆穿自己,李承堂倒是有些不還意思起來,朝著自己祖母彎了彎腰,便大步出去了。
謝繁華悶頭睡在被子裡,一直想著剛剛李妍跟她說的事情,腦海中便自動勾畫出一副塞外獵鷹圖來。結果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實在難受得緊,就一直蹬腿踢被子。
屋裡頭沒有點燈,李承堂避開了守在門外的侍女,直接進了屋子。
他摸索著大概方向,朝床邊走去,歪坐在床邊,手上舉著烤兔腿。
謝繁華餓了一天了,鼻子靈得很,很快便尋著香味掀開了被子,露出一顆圓圓的腦袋來。
雖然屋內很黑,但是她能感覺到周身有一種壓迫的氣息,也能隱約瞧出坐在自己身邊的那抹暗色身影。她聞到了男子熟悉的澡豆味兒,自然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不由小嘴一撇,將頭往裡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