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姚氏這樣一說,陳氏倒是越發有些心動了,可想了想,又有些不捨得起來:“陳七郎家在金陵,就算高中,也是得回家任官的,到時候我豈不是見不著棗兒了?這可不行。”
女兒定要說個靠家近的,金陵之地雖然富庶,曾經也算自己半個家鄉,可如今自己是不能再回江南去了。
“弟妹放心,若是這陳七郎不留在京城,就是我也捨不得,豈會應了嫂嫂來說這事兒?”姚氏素來知道陳氏愛女如命,她沒有把握的事情是不會說的,便繼續道,“聖上選了江南陳家女為大皇子妃,往後這陳氏女是否有福,需得看她個人造化,不過,聖上的意思是明顯的了。那陳老爺在金陵任官也有數年,深得百姓們愛戴,聖上既想重視起江南陳氏,必然不會只叫陳氏只任地方官的,怕是年底就能調回京城來,弟妹若是不信,回頭可以問問三叔。”
“既然大嫂這般說了,我豈會不信。”陳氏動了動身子,如今早已喜笑顏開,臉上再沒了愁容,只覺得這門親事比李家的還要好。
李家二郎是好,可這一比較起來,似乎陳家七郎更好些。
姚氏見陳氏面含笑意,心裡也有了底,站起身子道:“這掐著時間,怕是客人也得來了,弟妹好好收拾收拾,咱們一道出去迎接貴客去吧。”微微含笑,補充了一句,“我孃家嫂嫂怕是得來了,弟妹,我先出去瞧瞧。”
“那多謝大嫂了。”陳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此番對姚氏也真正感激起來,“叫大嫂費心了。”
“咱們一家人可不說兩家話。”姚氏伸手撣了撣身子,將一身紫棠色衫子抹平了,方悄悄湊到陳氏耳根前道,“那孩子如今打算留在京城唸書,我大哥已經將他安排進了南山書院,算是大郎同窗,跟大郎關係也好。聽嫂嫂說,今兒這樣的日子也帶著那孩子來跟大郎敘敘話。不過,結親要兩情相悅,如今只這男方瞧中女方,咱們家三丫頭可不一定瞧上人家呢。”
陳氏當下便明白了姚氏的意思,點頭說:“大嫂放心去吧,我與棗兒說去。”
如此,姚氏便笑著走了,陳氏即刻將謝繁華叫了出來。
謝繁華才將唱著曲子哄妹妹開心,被母親叫了出來,她臉上還帶著明媚的笑意。
陳氏望著女兒的臉,緩緩嘆息一聲,拉著女兒坐下道:“那李家怎麼一直都沒著人來提親了?莫不是李家二郎已經有了旁的意思?”
謝繁華倒是沒有料到母親回突然這般說,呆了一呆,方紅著臉道:“娘說什麼呢......”
陳氏瞅著女兒透著薄薄淡粉的一張嬌俏小臉道:“好了,娘不說了,這事兒咱們往後再提。時候不早了,前頭怕是來了客人,你爹一直去前頭一直都沒回後院了,咱們出去吧。”
謝繁華不肯:“我要跟妹妹玩兒,娘您自個兒出去吧。”
“你這孩子......”陳氏搖了搖頭,想著不若就她自個兒先出去瞧瞧看,若是自己瞧得上了再叫女兒相看,自己若是瞧不上,也就罷了,便道,”那你們姐倆玩兒,棗兒,你替娘好好照顧妹妹。”
謝繁華甜甜應著,立即站起身子來,一溜煙又跑去玩妹妹去了。
趙桂氏大步走了進來道:“太太,李家太太來了,說是要見太太。”
陳氏眨了下眼睛,似乎是料到什麼,不由轉頭瞅了女兒一眼,便走了。
穆氏已經由謝府體面丫鬟領著去了堂屋,陳氏進來的時候,她正端端坐著,目不斜視,有些清高。
見著穆氏,陳氏原掛在嘴邊的笑容減了幾分,她覺得,眼前這位闊太太怕不是個好相處的。
穆氏穿著身玫瑰紫二色金的刻絲褙子,頭上戴著金釵,略微削瘦的面容,整個人瞧上去有些難以親近,微微掃過來的目光,帶著幾分輕蔑,卻將那分驚豔強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