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瞪了女兒一眼道:“你要記住,新婚之夜,你且由著他來。可你若是覺得不舒服了,一定要喊出來,李世子行軍打仗之人,勁兒大著呢,這個你不能硬撐,可記住了?”
“我知道了,娘你別說了。”謝繁華伸手捂住耳朵,一溜煙就跑了。
剛好謝潮榮打前院回來了,見女兒跑得跟個小瘋子一樣,不由蹙眉問妻子道:“棗兒怎麼了?”
陳氏捨不得女兒,此番見丈夫回來了,將氣全數往丈夫頭上撒,想也沒想,抬手就將手上小冊子朝丈夫砸去。謝潮榮心裡知道,怕是妻子因為女兒要嫁人,正難受呢,所以也不躲閃,任那冊子往自己身上砸,反正也不疼。
小冊子落在了地下,謝潮榮彎腰去撿,只看了一眼便合上,然後一本正經地往妻子身邊走去,將小冊子遞到她跟前去。
“你用這個砸我,是什麼意思?”謝潮榮心情不錯的樣子,挑著一邊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妻子,眼裡盡是挑逗。
陳氏一把奪過來,扔在一邊去,哼道:“往後就不能天天見到棗兒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謝潮榮倒是挺冤枉的,撩起袍子在妻子身邊坐了下來,耐心安慰道:“女兒是嫁人,而且還是嫁在家門口,走幾步路就到了,你急什麼?”抬著袖子給妻子擦淚,輕聲哄道,“棗兒雖然嫁人了,好在咱們還有甜瓜兒在,也是一樣的。”
“怎麼能一樣!”陳氏越發瞧丈夫不順眼起來,又想起往年受的委屈,哭得越發洶湧,“瓜兒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可棗兒卻是喝著苦水長大的,怎麼能一樣?她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又要去人家受苦了!”越想越難受,忍不住將丈夫當成出氣筒,伸手使勁掐他手臂,奈何丈夫手臂肌肉緊實,根本掐不住。
謝潮榮只覺得心裡癢癢的,好笑道:“如果你捨不得,那咱們不嫁女兒了,將女兒再留兩年。”
“盡胡說!”陳氏啐了一口,越想越傷心,便輕輕靠到丈夫懷裡去,低聲道,“要是那唐國公一家敢欺負棗兒,你必要為棗兒討公道去,那李夫人也不能為難女兒。我不能時常出去,但是你可以,你隔三差五也去唐國公府瞧瞧去。”
謝潮榮“噗”一聲笑出聲來:“你當唐國公府是什麼地方,豈是能想去就去的,為夫知道你在乎棗兒,不過你也放心,我不會讓女兒吃苦的。那李家小子要是護不住棗兒,我便見他一次打他一頓,直打到他能夠護得住棗兒為止。”
陳氏抬起頭去,有些不信地望著丈夫,認真問道:“你打得過他嗎?”
“......”謝潮榮無言以對,他也不反駁,只抱著妻子便去了內室。
第二日一早,謝繁華便被丫鬟們喚醒了,才將睜眼,便見到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人。
趙桂氏指著那中年婦人對謝繁華道:“姑娘,這位是府上請來的全福婆子,是給姑娘梳頭的。”
一般富貴人家嫁女兒,都會選那些福氣好的女人來當全福婆子,也是希望自己女兒能夠一輩子幸福和美,博一個好兆頭罷了。
這些謝繁華都在上輩子有經歷過,所以並不覺得奇怪,只朝趙桂氏點了點頭。
全福婆子身子微豐,一張臉又白又圓,她禮貌地瞧了謝繁華一眼,又垂了腦袋道:“我當全福婆子也有不少年了,見過的新娘子也多,但姑娘是我所見過的最美的新娘子。”
謝繁華笑著道:“你怕是見著誰都這麼誇吧。”邊說邊往梳妝檯邊走去。
那全福婆子跟了過去,面上雖有尷尬之色,但也答得快:“新娘子自然都是漂亮的,但是姑娘是這世間所有新娘子中,最漂亮的一個。”她靜靜站在謝繁華身後,微微抬眸看著鏡子中少女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心裡不由也羨慕。
這富貴人家的小姐,出身好也就罷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