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繁華暗哼,自然明白賀氏這番話的用意,抽抽噎噎地就止住了哭,然後便低了頭,只用手半掩著臉,作出一副自卑模樣。
賀氏見狀笑說:“快要到用午飯的時間了,三小姐您想吃什麼?想吃什麼儘管跟我說,我叫廚房裡做去。”
雖則剛剛是假哭,可到底也是用了力氣的,剛好謝繁華嘴饞,於是掰著手指頭數,說的都是些名貴且罕有的吃食。
賀氏見謝繁華竟然能說出這些個京城裡有名的吃食來,不禁微微怔住,那邊只聽謝繁華道:“打昨兒回來,桂媽媽就跟我說了這些菜,我只聽過菜名卻從來都沒有吃過呢。剛好肚子也餓了,不若就先吃這些吧。”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微微抬眸望了賀氏一眼,不好意思地說,“叫姨娘見笑了,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些呢。”
賀氏心想,你倒是會吃,這些菜可都是京城雲水樓裡最昂貴的菜。你這幾樣菜點下來,沒個三五百兩銀子,根本吃不起。
面上卻笑著道:“好,我這就去,一會兒就著人給三小姐送來。”
說完賀氏又草草朝著陳氏彎了下腰,然後在一眾丫鬟婆子的注視中離開汀蘭院。
待得賀氏走後,謝繁華給了趙桂氏一個眼色,趙桂氏就去了外面院子裡。
剛剛謝繁華演的那出,陳氏跟趙桂氏可都是看的明白的。這賀氏行事嚴苛,對待下人也很苛責,換句話說就是,好處都進了她的荷包裡,底下拼死拼活賣命的,拿的卻是些小錢,她早就失了人心。
不過是礙著她的嚴厲,底下人有造反的心沒造反的膽罷了。
如今三小姐回來了,她竟然還帶著婆子丫鬟們到正經主子院裡耍威風,今兒滿院子的丫鬟可都是瞧得真真切切的,由不得她耍賴。
拼演技,誰不會?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陳氏摟著女兒,伸手捏她鼻子:“小丫頭,倒是個鬼靈精的,不過也好,你這樣的性子往後去了夫家,不會受委屈。”
見娘又扯到夫家這事上來,謝繁華頭就有些疼,只吵著要去睡覺。
陳氏卻拉住女兒:“睡什麼覺,娘可還有話要問你呢。我問你,你剛剛報的那些菜名,可都是誰跟你說的?”
謝繁華暗叫糟糕,沒想到娘竟然會問起這個來,她可不敢說這雲水樓是舅舅送給她的禮物,至於菜名,當初那個盒子裡可是附有一份菜譜的。她想著,點自己酒樓裡面最貴的菜,不但吃著了,而且還賺著了。
“你眼珠子轉什麼?娘問你話呢。”陳氏就覺得女兒有些不對勁。
謝繁華說:“娘,您還真以為女兒是鄉下來的土阿妹啊?您也知道,舅舅是做生意的,常年走南闖北,什麼樣的菜沒吃過?京城裡雲水樓有名的吃食,自然是舅舅告訴女兒的啦。”
陳氏臉色微變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面上幾分愧疚地問:“你舅舅他還好嗎?”
謝繁華歪在母親懷裡,使勁蹭著,她覺得母親懷裡很香甜,嘻嘻笑鬧著。
陳氏被女兒撓得有些癢,伸手拍了下她腦袋瓜子:“娘問你話呢,你傻笑些什麼?”
謝繁華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想到舅舅來,也有些心疼他。
“舅舅什麼都好,又有錢又會做生意的,吃穿什麼自然不愁的。不過,女兒覺得唯一遺憾的一點就是……舅舅沒有娶妻生子。”想到這裡,謝繁華一下子站了起來,眼巴巴望著她娘,十分八卦地問,“娘,舅舅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喜歡過什麼姑娘啊?不然的話,這麼些年了,他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每次外婆跟他提這事,他總是有很多理由推脫掉,還說什麼有我這個外甥女就夠了,不要妻子兒女也罷。雖則說我是舅舅親外甥女,可畢竟也有自己爹孃啊,這些年來,舅舅為了賺錢總是天南地北地到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