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有氣無力,便有些擔心地將手貼在了明秀微涼的額角上小聲兒說道,“春寒最是蝕骨,莫要病了。”
“並無事的。”唐王妃請自己去見面,明秀自然不好大咧咧地自己去,便想到了明華,此時便含笑擺手道,“不過是這些天看書多了,夜裡睡得不踏實。”毫不心虛地說完了這個,見明華一臉的讚歎,她咳了一聲。
“大姐姐可好些了?”
“那家事敗之後,大姐姐有幾日也不大好。”到底是一同生活了幾年,明靜是個溫柔良善的人,因此知道那家裡頭不好了就不大自在,然而過些時候也就放開了,明華頓了頓,便斂目輕聲嘆氣道,“那人出京了。”
明靜的那個夫君的父親叫充軍去了,自己也被奪了功名,家裡也被抄得沒了錢。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哪怕再有心力,也撐不住家中的花銷了。況一個男人也就罷了,這人還有母親妹妹都要養活,更是捉襟見肘。
此時這家又想起明靜的好處了,回頭來天天跪在門外啼哭想請明靜回去,只是如今這番境地,明靜自然是不肯的。
京中又開銷大,明華偷偷兒使人去瞧過,明靜那耀武揚威的婆婆如今帶著嬌生慣養的女兒給人家洗衣裳賺幾吊錢,只是這天寒地凍的,彷彿雙手都是凍瘡,也看不起大夫穿不上厚點的衣裳,落魄得不成樣子。
明靜的夫君因這些,就想著帶母親與妹妹返鄉,至少鄉下地方還能少點花費。
“她看不起大姐姐,日後,還不如大姐姐呢!”明華更厭惡明靜那尖酸刻薄,總想著往明靜屋裡塞小妾的小姑子,想到那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已經滿臉的風霜,頓時解氣地說道,“也是她們的報應了!”
“再報應,大姐姐的孩兒也回不來了。”這番魚死網破,明秀卻生不出歡喜來,輕輕嘆息。
明華本有些快意,聽了這個也黯然了。
“是呀,大姐姐也是叫他們傷得厲害了。”明華沉默了一會兒,見明秀面上帶了歉意,知道是因勾起了自己的傷心事歉意,急忙整了整神色換了笑臉說道,“只是如今否極泰來,再也沒有愁事兒了。”
“大姐姐日後可有章程?”明秀忍不住問道。
明靜還是花期,若日後孑然一身,也太過淒涼。
只恐明靜如今已是驚弓之鳥,再也不敢信任男子了。
“父親正給大姐姐張羅,只是說這一回一定要擦亮眼睛才好。”明華笑著說道,“還有一事也叫三妹妹知道,我的婚事,只怕也不成了。”
“這是為何?”明秀擔心是明靜鬧出的這件事叫人家看著不好,連累了明華。
“父親既然知道天底下還有那樣的畜生,自然要為我多打探一二,虧了打探了,不然……”明華心有餘悸地拍著心口,抓著明秀的手秀麗的面上還帶著幾分未定的驚詫,小聲兒說道,“父親給我相中的那人,也與大姐姐家中的差不多,這往深裡一問才知道,嗬!竟早就有了庶子!”
“未成親先有庶子,可見不是規矩的人家。”明秀對二老爺的眼光真心發愁,搖著頭說道。
若沒有明靜這一檔子事兒,只怕明華也得被坑。
“還有個得寵的,青梅竹馬的妾呢。”明華想到二老爺在家氣急敗壞地罵那個差點兒騙得他嫁閨女的人家兒,忍不住偷笑了一聲,又見玉惠與鸚哥兒也在一旁竊竊偷笑,到底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也搖著頭挑眉道,“彷彿是一塊兒長大的情分,叫我說還叫做什麼妾呢?不如娶進門皆大歡喜。”
“自古有云妻妾相得,又云賢妻美妾,大抵那家的公子是想要一個都不能少的罷。”明秀譏諷地笑道。
“三妹妹這話,可真是對了那家公子的心意。”明華其實曾經見過那家的公子一面,若不是因生得文質彬彬還和氣,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