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疑惑的。
三老爺如今守著真愛不著家,三太太天天算自己那點兒銀子也不大來請安,沈明棠不必說,雖然與太夫人感情最好,然而到底年紀小玩兒心重不知往哪裡去了。餘下沈明珠正在這大夫的眼前,目光陰晴不定,許久之後方才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還請勞煩,給我家老太太好好兒開些調養的藥。”見那大夫應了,將藥方寫了與自己,沈明珠送了大夫出府,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
半個月,趕不上她出嫁了。
“大夫與表妹怎麼說的?”她正立在院中不知該這麼辦是好,就見另一側的抄手遊廊,一個文弱的女子匆匆走過來,走到沈明珠的面前輕輕喘息了片刻,面頰發白。
正是太夫人膝下的方芷蘭。
“表姐怎麼出來了?”見方芷蘭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沈明珠便有些不耐地說道。
方芷蘭這些年住在三房什麼事兒都幹不成,天天生病,人參燕窩大把大把地用,時不時還得請大夫入府來診脈開藥,不知花了多少的銀子。
這若是還在國公府之中,走公中的賬沈明珠不會說什麼。然而如今分了家,方芷蘭這用的都是三房的銀子,誰會高興呢?
說句不好聽的,三房的銀子就是沈明珠與沈明棠的,方芷蘭這是在花她們姐弟的銀子。
“我聽說老太太不舒坦,想來瞧瞧。”方芷蘭臉色柔弱不安地擰著帕子,怯怯地看了一眼沈明珠的冷眼,小聲兒說道。
她能留在府中依仗的全是太夫人,她因體弱多病,三房又不是好人家,這些年也沒有正經人家來提親,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卻還是待字閨中,說話自然也不硬氣。
“老太太也就罷了,表姐可別太急了,回頭自己病了,還得花錢抓藥!”
從前沈明珠是多麼清高的人呢?提銀子都髒了嘴的。只是叫恭順公主奪走了五萬兩的銀子,三房捉襟見肘,如今便也市儈了起來,見方芷蘭雙目泛紅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沈明珠越發不耐地推了這個從前與自己交情不錯的表姐一把冷笑說道,“且表姐放心,老太太身子好著呢,不會少了你的好東西!”
最叫她不忿的,就是太夫人暗地裡給了方芷蘭好幾樣兒的珍玩,個個兒值錢。
她是太夫人的親孫女,太夫人竟然給了方芷蘭,沒有給她!
想到一人多高的粉彩花瓶兒,還有好幾串兒鮮紅的檀香數珠兒,沈明珠就覺得心裡燒的慌!
老太太為什麼就只給這個病秧子?
“表妹若喜歡,我就送給表妹。”方芷蘭目光一閃,低著頭柔弱地說道。
“老太太給你的,我可不敢要!”
“我與表妹一體,我的不就是你的?”方芷蘭拉著沈明珠的衣裳,偷眼見她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便柔聲說道,“那樣兒的好東西,我屋子裡也是白放著罷了!老太太曾經還給了我一套檀木的茶具,最是稀罕雅緻的。我知道表妹最喜烹茶,這就拿給表妹,以後呀,與世子一同烹茶為樂,豈不是快哉?”
“這……”沈明珠確實缺一套日後嫁入閔王府拿得出手兒的茶具,聞言已經意動。
“還有那粉彩花瓶兒與數珠兒,都是好東西,以後都給表妹做嫁妝,擺在屋裡戴在手上的,再體面不過。”方芷蘭繼續說道,“老太太說這些都是從前自己從老國公的私庫裡留下來的,那都是不多見的好東西,只有表妹做世子妃的人物,才配用這樣貴重的東西呢。”她細緻地說完了,又低聲嘆道,“我這樣的身子骨兒,也不知能活幾年,要了這樣的東西,有什麼用呢?”
“表姐不必妄自菲薄,好不好的,明兒管老太太討些人參來,就夠救你的命了。”沈明珠跋扈的性子並沒有改,只是這些年沒有靠山不敢在外頭兒張狂。如今只敢在家欺負方芷蘭罷了,況她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