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面露無措,沈國公也不在意的,摸著腰間的一柄鞭柄漠然地說道,“你不守婦德,行惡言惡事,本該送你往庵裡去!”
“大,大哥……”安固侯夫人見沈國公冷冷看來,只覺墜入冰窖了一樣渾身拔涼。
沈國公若真想將她送庵裡去,別管她是個出嫁女了,安固侯那一定會很開心很願意的,只怕不止不會與沈國公爭執,然而會趕緊送她滾蛋,她這輩子都未必有指望再回來了。雖然安固侯是個王八羔子,可是侯府的榮華富貴,遠比死寂清冷的庵裡強出百倍呀!
“看在阿秀的面上,我先饒了你這回,只是你自己往佛堂跪著去罷。”沈國公斂目說道,“跪上月旬,清心敗火,”他指了指後頭頭都不敢抬的安固侯夫人的丫頭說道,“給我看好了你們太太!修不出佛氣來,唯你們是問!”
連安固侯夫人都忍不住想問問,什麼叫修出佛氣來,只是到底訥訥沒敢問。
“行了。”沈國公見安固侯夫人一入府的囂張氣勢被壓倒,再也不敢張狂,轉頭就叫兩個婆子上來,與豁然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安固侯夫人說道,“家中女訓你都忘了,口出狂言,三十個手板子,長長你的記性。”
這個才是最要命的!
三十個板子打不死人,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丫頭小輩都在,她的臉都沒了,以後再也抖不起威風了。
“大哥,大哥您給我留點體面。”眼瞅著那兩個婆子繃著臉就過來了,安固侯夫人如今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就不來!又見沈國公臉色不變,急忙去看那個歹毒的明秀,卻見那死丫頭彷彿受了驚嚇跟恭順公主抱在了一起,兩張如花兒一樣的美麗容顏上,都露出了不忍目睹的表情。
不忍目睹你就求情呀!
安固侯夫人心裡破口大罵,卻也知道,自己再敢多說,這竹板子就要抽到自己的臉上了,一臉落淚一邊伸出了手,眼看一下快似一下的板子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雖然並不十分疼痛,卻叫她感覺到周圍的下人都在嘲笑她。
來了一回無臉見人,安固侯夫人被打完了手板子,頹然地坐在了座位上目光呆滯。
“回去罷!”沈國公眉頭都不抬地說道,一點兒都沒有個愛惜什麼的,冷冷地說道,“今日我給你留了體面,日後你若再敢非議阿秀與阿遙一句,說不得這家法,我就要叫安固侯來看看了!”見這妹妹捂著臉起身,他也不說送了的,飲茶不語。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少回家!”……聽太夫人的攛掇。
後頭的話沈國公不會說,蓋因從前說了反叫安固侯夫人覺得他在針對繼母,見妹妹搖搖晃晃地走了,這才目光冰冷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招手,這一回就不是方才細雨清風的婆子了,竟是五個膀大腰圓的僕婦!
“去那府裡,老三家的心術不正,……”沈國公摸了摸明秀探過來的頭,許久之後方才將後頭貪墨府中挑唆是非等等說出來也會影響自家女孩兒名聲的話給留住了,冷哼一聲道,“我想要整治她,又何必要理由?!五十板子,給我重重地打!至於緣故,叫她自己想!”
想打就打,就是這樣任性!
那幾個僕婦領命去了,明秀就在一旁小聲兒說道,“早該如此了。”
沈國公入京之後沒空收拾府裡,只抽了三老爺一回也就完了,誰知道三太太還真以為沈國公捨不得她呢。
“什麼?”恭順公主覺得風太大沒聽清,低頭問道。
“我說有點兒怕呢。”明秀仰頭可憐地說道。
恭順公主聽清了,笑著點了點頭,十分憐惜地摸了摸可憐見了這等醜惡的閨女的頭。
可憐見的……她方才一定是聽錯了!
沈國公嘴角微微挑起,看著閨女依偎在慈愛的恭順公主的懷裡撒嬌,輕輕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