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也是一陣無言。
馮溪咬緊牙關,語氣堅定道:“我……想奉殿下為主。哪怕做個文書,或是照看書籍。”
南秀沒想到自己允許他走,他反而不肯走了。
“你這人——”她無奈的語氣一頓,繼續道,“你父親獲罪,連累了你,如今雖已非奴籍,卻還是做不得官。”
“只求留在東宮為殿下做事,也算……”馮溪有些難以啟齒,又鼓起勇氣,“也算為自己尋個營生。”
他自幼讀書明理,決計無法接受自己淪為男寵之類的玩物,但如果在這東宮中謀一事務,可以堂堂正正地說話做事,直到償還了自己欠下的恩,比這樣靠她施捨得來自由要舒服坦然得多。
南秀靜了許久。
她的沉默令馮溪背上都浮起了汗,下一句話於他來說簡直如開赦一般——
“那讓主事給你找件事做吧。”南秀道。
馮溪目露欣喜,嘴上磕絆了一下,有些不習慣道:“謝過殿下。”
即便南秀已經沒了執念,總歸對他無法冷眼相對。光憑這張臉,她樂意多照顧他幾分,只是他若想要再多卻沒有了。
而東宮的主事得了吩咐之後,立馬跑來旁敲側擊南秀的真實心思,不知道這是兩人間的情趣,還是殿下當真變了心,想要隨便找個空缺將人打發了。
看出她確實不怎麼在意馮溪的去處,主事便先安排馮溪在庫中做些整理的雜事。馮溪對此也毫無怨言,笑容倒是多了許多,一段時間過去,連彩兒偶爾遇見他都擺不出臭臉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又過了三個月,主事慎重地交給了馮溪一樣東西:東宮的行止牌。
有了行止牌,就相當於是正式被東宮接納了。令牌的背面刻有姓名,代表了身份,東宮主事對他的態度也和從前完全不同,是真的將他視作同僚一般。
這種改變令他手指輕顫,有種被認可了的感覺。他以指腹從令牌的凹凸雕紋緩緩滑過,眼眶發澀。
又一日雨後,馮溪等候在彩兒來往的必經之路上。
彩兒走近,好奇地以眼神詢問他的來意。他先是沒說話,抬起手給她看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
“是五彩糕。”馮溪將油紙包握在手上,東西還熱騰騰的,食物香氣直從裡面往外鑽,彩兒吸吸鼻子,聽他補充說道:“我記得殿下喜歡。”
彩兒沒立刻接過來,哼笑著說:“倒是學會討好殿下了……你這人真是奇怪,從前殿下想留你在身邊,你百般不情願,甚至幾次頂撞殿下。如今要你做雜工,你又態度大轉。”
馮溪神色一滯,又勾起嘴角,坦然道:“如今靠雙手為生,心裡踏實。”
但他還是忍不住解釋了兩句,話裡透著幾分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討好殿下,真的是……是正巧看到了這東西,便買了。”又再次懇求道,“勞彩兒姑娘替我跑一趟。”
“好吧好吧。”見他目光誠摯,彩兒也心軟了。
隨後她與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