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後又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要是不方便說,我就不聽了。”
沈相川沉思許久,面上看著沒什麼表情,落在膝上的手卻輕輕動了動,最終簡單概括道:“她在練功。”
宋明山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練功?看你當時的表情,還以為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接著又欣慰道,“不愧是我宋明山的徒弟,在幻境裡都惦記著練功!”
不過他越想越替徒弟難受,當下拍著桌子理直氣壯地向沈相川討東西:“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作為仙尊難道不應該補償一二嗎?”
馮小滿在幻境中以一己之力護住了師兄師姐們,因此身受重傷。大家都承了她的恩情,知道真相後更加賣力地照顧她。也只有宋明山心疼自家徒弟被冤枉,想著如何彌補。
宋明山揣著一袖子從沈相川手裡盤剝來的法器符篆找到南秀的時候,南秀正蹲在花圃裡耐心仔細地拔草。
隔著打理得格外精巧的柵欄,宋明山站了片刻也不見徒弟理會自己,猜她是心裡不舒服,溫聲勸解道:“當時那種情況,為打消大家的懷疑只能如此。”
還沒等把袖子裡的東西掏出來,卻見南秀忽然扭頭看向自己,把他看得莫名其妙,又怕她心裡還是憋著氣,剛想再說點什麼,她卻忽然道:“師父,我可以去峰上見見長英師叔嗎?”
她指指身後的寒山峰,“不會打擾他太久的。”
至於探靈識的事,南秀早就不在意了。誰讓她背運,別人都在同在同一幻境中,她卻被扔進了另一個幻境。唯一難堪的是幻境裡全是她幻想出來的和沈相川的幸福生活,而且還被他本人親眼目睹了,又好在沒有幻想什麼沒羞沒躁少兒不宜的內容,幻境兩年,幾乎全是沈相川在指點她劍術。
總體來說,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聽了南秀的請求,宋明山有些詫異:“為什麼想去見長英?”
南秀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說:“我很仰慕長英師叔,哪怕能上說兩句話也心滿意足了。”
宋明山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經不住南秀懇求,同意她以送藥的藉口上寒山峰一趟,又提前囑咐道:“長英喜靜,不愛搭理人,要是和你沒什麼話講,你也莫糾纏。”
南秀忙點頭:“我知道。”
得了師父應允,當天她便上了山。
一路爬上長階,目之所及仍舊是漫山大雪。落雪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上面一個腳印都沒有,整座山中連鳥叫聲都聽不見,山門口一直沒有摘下的紅燈籠已經是這座山唯一一點鮮亮的顏色了。
她手上提著藥罐,走到大殿門口時便謹慎地停住了腳步,試探著隔門揚聲道:“長英師叔,您在嗎?”
聲音落地後不久,她聽到輕輕的腳步聲漸近,隨即緊閉著的殿門慢悠悠地從裡面開啟了。
一身紫袍的沈長英站在門邊望向她。
巧的是南秀也愛穿紫色衣裳,今日便是,她一頓,視線飛快地從他身上劃過,然後將藥罐提到身前,主動解釋說:“我師父出門會舊友了,囑咐我來給您送藥。”
沈長英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南秀張張嘴,也不再說這些無用的套近乎的假話託辭了,其實她想上山,為的就是親口向他道句謝。
於是笑了笑,開門見山道:“您在簪子上給我留了一道法術,是麼?”
幻境中為她點明幻境機竅的聲音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沈長英。
琢磨了一日,終於在玉簪上找到了他殘留的些許氣息。其實那天玉簪被沈相川送還給她後,她就沒再佩戴過了,法術應該是專為她而設的,所以落入她手後就附著在了她的手心上。
“勿怪。”沈長英靜靜道,“沒有提前告知便在玉簪上留了些拙計,只是想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