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娘子身穿一件黑衣,腳蹬一雙銀靴,牽著馬轡,緩緩走到衙門口,等到來到‘酒空殺’的身邊時,才停了下來。
武娘子道:“神劍子,你讓我好找啊!”
神劍子勉強笑道:“的確好久沒見了,真不知道是哪陣風,居然把你吹來了。”
武娘子笑道:“你既然沒有死為什麼不來找我,反倒要人家大老遠的來找你?”
神劍子嘆氣道:“我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麼?你我之間註定不可能的。你為什麼還沒放下呢?”
武娘子罵道:“你把老孃當什麼人了,是你想拋棄,就拋棄的麼。”
她又接著說道:“我那時太傻,等到江湖上傳說你死後,我才想清楚,要是當初我沒有放手,你能逃得了我的手心麼?我們在一起浪跡天涯,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麼?”
她雖然年紀不小了,卻還保留著少女的那種浪漫的幻想。但她沒有少女的那份矜持,就像一個老姑娘,擔心嫁不出去一樣,非要死死地纏著神劍子不放。
他們早年間有過一段情,但後來兩人性格不合,所以分開了。神劍子早已釋懷了,可是她對他還是念念不忘。
遇上舊愛有時比遇上敵人還要讓人頭疼。但最讓人頭疼的就是既遇上舊愛又遇上敵人。
現在神劍子的頭都大了。在這兩人面前,自己想要逃跑都難,更何況還要帶上馮不同了。
‘酒空殺’喝了好幾大口酒,壇中的酒已經所剩無幾了。他已一臉醉相,踉蹌地向神劍子他們走來。
“說了這麼多,說得我都醉了。我不管了,你們如果不能讓‘七絃先生’活過來陪我喝酒,那我只能讓你們下去陪他喝酒了。”
說完,他轉身一仰,望著‘武娘子’道:“你是要幫他,還是幫我?”
‘武娘子’豪爽一笑道:“神劍子是我的人。”
神劍子聽得臉都紅了,不禁暗道:“這婆娘還真不害臊。”
馮不同還從沒見過師父像現在這樣窘迫,要不是將有殺身之禍,他說不定還會開開師父的玩笑。但是現實不允許他開玩笑。
‘酒空殺’身形一閃,左手捧著酒罈,出右拳直衝向馮不同而來。他邊喝邊打,喝一口,出一拳。神態極為從容,似是壓根未把他放在眼中。可他卻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他雖然似隨意的一拳,總是使得馮不同不得不全力應對。他出拳並不迅疾,可是每一拳打來,都會使馮不同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馮不同連刺幾劍,都被他輕鬆躲了過去,而他的拳卻總是擦身而過,步步驚心。
他的拳頭擦身而過時,激起一陣拳風,使得他的身上的衣裳撕裂開來。
馮不同想到神劍子曾經說過,如果被他擊中一拳,可能會全身骨碎,這才知所言非虛,心中不禁打了個寒戰。手中軟劍更是動如銀蛇。
可‘酒空殺’仍是從容不迫,身子略微後退一步,一轉身,右拳猛出,一股無形巨力,磅礴而出。直衝向馮不同而來。
馮不同心知不妙,試圖凝力於劍,頓時劍尖已現一絲白光,他猛地連刺數劍,終於有一兩道劍氣迸射而出。他還來不及慶幸自己的突破。卻已被那股拳勁擊中,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撞到靠右邊的牆上。
壇中酒已飲盡,‘酒空殺’左手抱著酒罈,斜眼看著馮不同從牆上落到地上,一動也不動了。於是轉身看向神劍子這邊。
‘武娘子’在‘酒空殺’向馮不同出手時,也同時向神劍子出手了。
她一躍而起,腳尖在馬背上一點,整個人就竄向神劍子,她腰間的銀龍鞭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她猛地一揮鞭,長鞭陡然打向神劍子的臉。
她笑道:“看我不毀了你這張臭臉,叫你一輩子見不得人。”